“跑起来,罗!”
野兽的巨爪与念动力碰撞,发出空气被挤压得爆破声,在粗暴的交锋中粗壮的树木从中间折断,翻卷的泥土带着被碾碎的植株成为了阻碍前行的沟壑,被罗扶了一把的芙芦拉连滚带爬地躲开了近在咫尺的巨口,顾不得太多,她恶狠狠地盯着被挡住一击后及时回撤、狡猾地打量着眼前猎物的猎食者,仓促地提醒他:
“去找罗西南迪!让干部们来支援!”
“——武器变貌!”为了让他腾出撤退的空隙,和芙芦拉趁包围之势的Baby5提膝挥腿,如雨成幕的子弹自化作枪管的腿部激射而出,然而这能夺走人类性命的攻击对于皮毛厚重的野兽而言似乎作用甚微,只能说是掀起的硝烟的确遮蔽了它的视线。
芙芦拉紧张地注视着那本不该出现在丛林中的庞然大物,——那巨狮于硝烟中不爽的低吼着,时刻准备配合着Baby5转移其注意力。
“……”
可恶。可恶!可恶……没有办法,只能按照芙芦拉的说法去寻找柯拉松和其他干部!按捺着几乎呕出的悔恨,罗把握住了那一瞬间的机会、掉头就跑。
巴法罗的能力不适合战斗,因此也在遭遇战的开始就被她们送走,去寻找帮手,这一次则是他自己,他不能否认她们的选择很合理——但这份无能为力的、对自身弱小的愤恨,犹如火焰一样灼烧着他的内心。
一切都如他最不期望的方式发展了……我竟然成为了她们的拖累。
事情到底是怎样发展成这样的?罗茫然地向未知的方向奔跑着。
他们这次的航行异乎寻常的顺利,芙芦拉的能力在航海方面展现出了令人惊异的适合度。
有时候,她会突然地要求船只改向、绕一个圈以规避斗鱼群乃至风暴,也有时候,她会让部下扬起风帆,停下动力,乘着不久之后吹起的风借力航行;虽然有时候搞不明白她的操作,但的确这对他们的出航帮助很大。
罗在这一点上最有发言权,多弗朗明哥给他安排的课程里也有航海士相关的课程,他被要求学会通过洋流的方向,鱼群的动态,鸟儿的踪迹,甚至以空气的湿度或是云彩的模样来判断天气变化,航向变动。这些知识都是唐吉诃德家族的航海士以及无数前人多年积累出的秘藏,如今像是填鸭一样被灌输进了罗的脑海里,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航行途中多看,多学,好将这些枯燥的文字化作实际的操作经验。
而芙芦拉似乎也很擅长这一套,有时候她甚至是专门的停在他旁边听他汇报作业时的总结,然后纠正其中的一些小错误。在看到罗惊讶的眼神时,她似乎非常得意。
“你学习的课本,是之前我用的。”芙芦拉这样说着,得意洋洋地翘起鼻子,可爱。
所以他们是学习的同一体系的航海知识,而芙芦拉似乎在这一方面突飞猛进地成长着。这也是难免的,毕竟她通过哥德小姐的预知未来提早看见了结果,再去通过结果来倒推现象。
与之相对的,她开始花费大段大段的时间在瞭望台上,不仅是黑夜,连白天都一直仰望着天空;有时候,罗甚至出现了星点在她周身浮现而出的幻觉。
她脸白得更甚于他身上因铂铅病而造成的苍白,唇却红得像是在滴血,那双魔性的眼眸一直凝望着天空,让人一眼看过去会产生一种“她是不是生病了?”的疑惑,然而她却格外的有精神,几乎每天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地徘徊于船上。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因为监护人多弗朗明哥先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开始强力地管制芙芦拉的行为,以至于罗渐渐地见不到芙芦拉的身影了。
多弗朗明哥夜以继日地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像是对待小时候的她一样让她好好吃饭,这都是芙芦拉从小他做惯了的事情,连罗西南迪都没有机会代替,于是这与星空共鸣的“哥德小姐”也逐渐安静下来,乖乖地听从他的指挥。
“……马上就到了,多弗。”
她的声音开始飘渺起来,分明靠在他怀里,却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悄然地吐露出半梦半醒间的呓语一般,却在短暂的迷离之后重新将注意力回到他的话上:
“……我可以的。”
芙芦拉不想做永远被多弗和哥哥护在羽翼下的小鸟,她也想为她爱的人做点什么。
多弗朗明哥那时没有说什么,他如同刀刻斧凿的雕塑般的脸颊隐在阴影里,只是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泛着异样绯色的脸颊。
“那就为我努力吧,芙芦拉。”最后,他这样温柔地、残酷地告诉她。
而芙芦拉因此好像打起了精神一样,愈发地拼命了。
在罗看不见芙芦拉的第叁天,他们终于行驶到了那个被他们当作目标的神秘小岛。
正如北海常见的无人问津的小岛一样,上面生长着茂盛的丛林,肆无忌惮的野草和蕨类植物长得比人还高,他们在航海士的判断下在安全的地方靠岸了,多弗朗明哥和非战斗成员留守船上,然后芙芦拉带着大家沿着海岸前行了大约半个小时,就看到了那艘已经残破不堪的船只。
那艘船已经完全搁浅了,它所停靠的地方,遍布着礁石和肉眼注意不到的漩涡,或许这也是为什么那群遇难者没有选择通过它来逃离这座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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