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芦拉夜观天象,在乔拉他们带回来的海图上画下了此次旅行的目标。
那艘船是从拉凯修出发的,航向东南方向,预计是因为前几天的一场海上暴风而失去了方向,此时所在地应该是靠近无风带的一座海岛上。
她没能看到果实在何处,但是那艘快要散架了的船就搁浅在沙滩上,似乎还有幸存者的痕迹,那么她就有理由相信果实还留在那座海岛上。
在反复确认了好几次之后,芙芦拉向多弗朗明哥提交了她的判断。
于是早已蓄势待发的火烈鸟号扬帆起航了。
家族最高四位干部当然不会轻易出动,只有罗西南迪因为负责贴身保护芙芦拉而跟他们一同前行,除此之外还有最高干部下属的几位干部,他们一向是四处征战的主力,还有被点名叫上的实习生,毕竟家族招收他们不是为了做慈善养孩子,以及——
多弗朗明哥本人。
很显然,他和芙芦拉是绑定出现的,不然呢?
对于多弗朗明哥,像之前那样把芙芦拉放在驻地一两天都是很少见的事情,毕竟对他来说,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当然是他身边,最多能推移到在自己眼皮底下的罗西南迪身边,没有更多的地方了。
奥拉席翁?奥拉席翁连只鸡都杀不死,有什么可比性吗?
总之他的出行多少有那么一部分是带有“如果实在不行就由他出面”的强大火力支援意味吧,但很显然接到任务的几人都充满了要好好努力给他看的干劲,谁都不想在少主面前丢脸,尤其是为了恶魔果实铆足干劲想要表现的罗,但他其实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同期的实习生里,巴法罗是转转果实能力者,Baby5是武器果实能力者,芙芦拉也拥有自己的恶魔果实能力,就连最小的德杰林,他也是半鱼人,体质上比人类要强得多(而且其实没有人指望小婴儿能做点什么,他只是被养母乔拉带在身边见见世面的),而罗只是人类,孱弱的、没有恶魔果实的人类。
他感到一阵的空洞,却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是带上了那些炸弹——和古拉迪乌斯能力制作的炸弹不同,这是他用收集到的垃圾按照书上的知识做出来的。这也恐怕是他唯一能够造成杀伤力的工具了,虽说多弗朗明哥告诉他会像培养左右手一样好好地磨练他,但是无论剑技还是格斗乃至更多的技巧,那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他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但说到底,对于这个不讲理的世界而言,炸弹又算得了什么?
他走在随着海浪起伏而摇晃不休的甲板上,感到一阵难以遏制的空虚。
这是他第二次坐船,从小生长在白色城镇的男孩由于父母忙碌的工作而基本没什么机会坐船,所以现在甚至会为自己不晕船感到惊讶。至于第一次,那不是什么好回忆,他已经记不太清自己到底是怎样在辗转着偷渡逃离故国,最后在听见唐吉诃德家族招募的消息之后一路冲过去了。
我现在应该再去练习一下挥刀,又或者是再去做几个炸弹……罗这么想着,又理智地知道这些不过是无用功,面对进入家族的第一个任务,他最重要的就是努力保持冷静的心态,毕竟按照芙芦拉所说,他们面对的将是一座无人问津的荒岛,并且还要从中抓到遇到海难的那群人,拷问出恶魔果实的所在。
起码要指望那几个家伙去冷静思考是很难的,罗对此有着非同一般的信心,倒是芙芦拉,她的能力很神秘,听多弗朗明哥的话风说她是能够预知到既定的未来,而他们追寻的目标因为迷失了方向而脱离了常用的航道,驶入少有人烟的神秘海域……这也造成了一些影响,比方说在这广袤的大海上,他们的航行方向只能由芙芦拉决定。
由一个年少的女孩来指定。
大海是如此的广袤,也蕴含着同等程度的危险。生长于北海的人们出行总是循着已经走熟了的航线,这是一种规避风险的方法。而别看海盗们似乎自由自在神出鬼没,其实他们也是航行于自己走熟了的航路上,这些由航海士判定的航线在不同的船只之间流传,渐渐成为了约定俗成的选择。在从拉凯修启航没多久他们甚至遇上了海军的军舰,被那风帆上书写着“鹤”的军舰炮轰的感觉很不可思议,但罗很兴奋——甚至到现在才有了一种自己成为 了海贼的实感,当然他们这边也给予了沉重的回击,很快甩掉了那支舰队。
然而主动偏离航线是不一样的,这意味着你可能连续航行很多天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补给的岛屿,也可能在航行途中遇到海王类或者暴风雨,假如说那些人偏航是因为迷失了方向,那主动选择追着他们的痕迹追过去的他们毫无疑问是在拿命赌芙芦拉的预知。
然而勇于冒险的血液似乎一直流淌在海贼的骨血中,没人对芙芦拉的话有什么疑义,起码明面上没有。
刚开始驶离正常航线罗有听见航海士在抱怨好像要开进沟里去了,但是这种话被多弗朗明哥听见之后那个人就受到了非常严厉的处罚,那之后就没有任何人敢置喙芙芦拉的指向了。这也是一种信赖,他想,毫无疑问是把这船上所有人的性命都交付给了芙芦拉的信赖,但是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他也会信赖芙芦拉。
这种信赖无关于在偏离航线之后芙芦拉指出一个可以靠岸休整的岛屿确有其事无关,只是单纯的信赖——虽然罗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在芙芦拉的提示下,在那个偏僻的海岛上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和水,药物更是一早就备足了,因为据说再往后的海岛上恐怕没有人烟,所以之后的旅行都是他们这一船的人相依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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