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空着的手从他喉结摸下来,手指一点点移到胸口,在他伤口边上停下了,说:“还没动手就这样了,你还说我太紧张?”
萧轻霂去抓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说:“不碍事,你别跟我置气了。”
路千棠叹气道:“外头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必要时我会调动楚王的兵,又怕落人口实,所以——”
他说着再次压低声音道:“那位陛下状况怕是不好,你早做准备,城门快要撑不住了。”
萧轻霂点头,说:“你自己小心,宫里有消息了告诉你。”
路千棠低头亲了亲他颜色浅淡的嘴唇,说:“留一支亲兵给你,我怕宫内大变时我赶不回来。”
瑾王殿下就笑:“放心。”
路千棠恨恨地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说:“一点也不放心,你从来说话不算数。”
瑾王殿下就用哄小孩的语气,微仰着头去亲他,说道:“最后一次,你别生气。”
*
外城墙上的轰鸣声就没有停歇过,这几日城内的反击没有前几日猛烈,外面的人就当里面是没了招数,于是变本加厉,城墙被火炮轰得不停震颤,箭矢如雨般地飞将进来。
里面的不反击,在捡还能用的铁箭,防守的没了箭就真是束手束脚,这还是秦欢翎不知道脑门子怎么一闪光,让人把散落的箭矢捡起来,又撑了两天。
京西营的火炮也抬了过来,试了一下,效力确实没有底下那些人的猛,但是也勉强能用,但路千棠直让人摆在边上,暂时没打算用这个。
宫里那位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大太监也很敏锐地感觉到风向不对劲,战战兢兢地围着瑾王殿下乱转。
没有一刻钟的功夫,萧利从嘴唇都开始发紫,明显是中了毒,整个太医院都出动了,挨个来给陛下看诊,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不知道是什么毒,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都摘了官帽跪在殿外。
瑾王殿下本就一脸病色,这会儿更像是站都站不稳,得靠人搀扶着才能伺候在跟前。
陛下的寝宫里不乏人来来往往伺候,但是太医那意思就是救不成了,这会儿把多余的人都赶了出去。
大太监给陛下擦脸,明显能感觉到身后一道凉凉的视线。
好半天,那位病歪歪的殿下开了口:“陛下还能转醒吗?”
大太监手一哆嗦,转过身跪下了:“回殿下……太医说,若是能醒,怕也是回光返照了。”
瑾王轻轻哦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陛下膝下只有一子两女,大殿下才九岁——陛下待会儿醒过来,会拟旨传位吧。”
他这么说着,却不像是疑问,而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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