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十分不合黎昀的心意,他的眉蹙了一蹙,站起身来垂眸看着眼前的兔子似的人道:“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齐凤池这个人,有点过人之处,他并不介意这些过人之处从此失传。
“那你杀了我好了,我反正也不想活着,留在这还不是要给你们陪葬!”
“住口。”
黎昀狠狠瞪了齐凤池一眼。
齐凤池的气焰被这一眼瞪的散了些,他本质上是有些惧怕黎昀的,这人的手段他在梁国时也听过,但他不能害怕,越是害怕,黎昀肯定越是吓唬他。
黎昀见齐凤池手中端着药,警告道:“好好做你的太医,管好自己的嘴。”
他说罢,拂袖出了凤行宫。
齐凤池“哼”了一声,把药放在黎昀方才坐过的凳子上,连凳子带药一起端到谢相迎床边。
“你别装睡了,他走了。”
谢相迎听见这么一句,方才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好像很怕他。”齐凤池问了一句。
谢相迎看着齐凤池,摇了摇头。他也不知,说到底凌琅的手段与黎昀是不相上下的狠厉,但凌琅又不太一样的,凌琅对他是有忍让的,起码除了梦中那一次,没有伤害过他分毫。
齐凤池坐在榻边,把药端起来吹了吹道:“他们称王称帝的人都是这样的暴脾气,要不然怎么压制得住手底下的人。”
“是么。”谢相迎看了一眼榻边的人道,“凤池太医的脾气很好。”
“哎呀。”齐凤池听见谢相迎这么夸他,脸红了一红,道,“我脾气当然好了,我一个人伺候满宫的人,现在还要伺候他们东陵人。你脾气也不差,被逼成这样嘴里还干干净净的,要是我,我早骂他了,他就是个王八蛋,满肚子坏水儿。”
谢相迎被齐凤池这活泼性子逗笑了,人一笑,猛地咳嗽起来,险些挣开身上的伤口。
齐凤池忙放下手中的药,替顺了顺谢相迎的后背道:“你那伤是利器割的不好愈合,可惜我手边没东西,不然早给你缝上了。”
“缝?”
“啊,没什么,你快喝药吧,趁热喝。”
齐凤池说罢,将药碗放进谢相迎手里。这些日子谢相迎的精神好了不少,齐凤池没有把谢相迎早已清醒的消息告诉黎昀,他看的出来谢相迎身上那些伤必然是因为黎昀,若是谢相迎死了,他就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了。
谢相迎望着手里的药,抿了几口,待齐凤池出门,才将那药悉数倒进榻边的痰盂里。
往后几天黎昀没怎么来过凤行宫,即便是过来,也只是和齐凤池说两句话便离开。
谢相迎躲在榻上,也能听到些许他二人的对话。这黎昀把齐凤池接来东陵,仿佛是在给一个人治病,每每齐凤池回来,脸上总没个笑模样,想来是颇为棘手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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