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薛思指尖一用力,生生掰断了那根狗尾巴草的一截草根。
“师父,你怎么了?”
薛闻笛诺诺,薛思不言,垂眸看了眼那只剩半截的狗尾巴草:“要不是你身上最后那点灵气,这根野草根本长不出来,我根本找不到你。”
“是啊是啊,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嘛!”
薛闻笛憨笑,就像很小的时候做错了事,怕被他责罚,抱着他的腿一个劲儿地撒娇那样。
薛思愣了愣,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接着抖了抖指尖的草茎,挠着薛闻笛的下巴,“那把弯刀钉死在了你的脊骨上,阴气太重,我需要一段时间修补好,暂时还不能让你魂魄归位。”
“嗯嗯!弟子明白!”
薛闻笛回答得利落干脆,薛思压在心头的复杂情绪才稍稍缓解了些。
“等你恢复过来,师父再带你去找那个人,讨个公道。”
薛思口中的那个人,是薛闻笛的心上人,钟有期。
然而薛闻笛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
“你不愿意?”
薛思追问。
“倒也不是。”对方摇摇头,“只是觉得,师父你一向不涉红尘,但为了我,还要搅和进这档子无聊事里,徒儿心里过意不去。等我好了,我自己去解决吧,可以吗,师父?”
“你一个人能行?”
薛思心有隐忧,钟有期这个人,他遍寻三道,都不曾查出底细,应该用的假名,如此,身份定是不简单。薛闻笛心性单纯,容易受骗,自己又没有教过他这方面的事情,这才酿成大祸。
“那当然能行,我可是您手把手教出来的关门弟子!”
薛思闻言,原本就浅淡的薄唇此刻血色全无,薛闻笛顿时紧张起来,关切问道:“师父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薛思微微抿唇,低声道:“都怪师父。”
“啊?”
薛闻笛一脸茫然。
“都怪师父没有好好教导你这方面的事情。”
薛思痛定思痛,“你走后的这几年,师父想通了,一定是你居于谷中太久,没见过外边的世界,所以才会被区区一个骗子蛊住心智。没关系,现在师父新建了门派,人丁兴旺,要什么有什么,外面的花花世界不会再迷惑你了。”
薛闻笛瞠目结舌,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
他师父,不会是因为自己殒命,受了太大刺激吧?
半晌,薛闻笛才合上嘴巴,眨了眨眼:“师父,我没事儿,我真没事儿!你看我不好好的吗?咱们锁春谷向来讲究大道至简,您这样广招门徒,弄得这青山绿水乌泱泱全是人,祖师爷爷说不定会掀开他的棺材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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