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是这样想我的?”
萧辞玄眸光无端幽深。
那是华幼安从未见过的颜色,亘古不变的洛水涟长染了阴霾,倒映着洛京九天的残阳如血,顷刻间在水面染上一层血色。
凄厉且妖艳,让人无法直视。
华幼安错开视线,没有回答萧辞玄的问题,“我性子刁钻,最是不驯,你容我多年,想来十分不易。”
“但你既与我相处多年,当知我的脾性如何。”
“萧辞玄,我不爱你了。”
像是堵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终于落地,她长出一口气,呼吸顺畅无比,甚至有了勇气抬头去看萧辞玄。
她看着萧辞玄的眼睛,声音温温柔柔,说着最决绝最杀人诛心的话,“如果你没有听清楚,我不介意再说一遍——我不爱你。”
她又重复一遍,“萧辞玄,我不爱你了。”
星河梦碎。
萧辞玄低低笑了起来。
“安安,你当真绝情如斯。”
他轻轻一叹,手指微曲,指节蹭了下华幼安掌心打过的侧脸,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没什么力气,打在脸上并不疼,像是轻轻刮蹭过一般,就像少年时期她窝在他怀里撒娇,软软的小脸蹭着他的脸。
养在温室的花儿,不曾见过外面的世界,没有裴丹临,没有陆沧蓝,更没有傅书新,视线所及,全是他。
萧辞玄淡淡笑着,一点不意外华幼安的绝情,他高出华幼安太多,视线下移便能看到被自己囚于角落的少女,娇娇小小的,病怯苍白的,尚不知如何挥霍自己的万种风情,便被他早早折下。
“我知道。”
萧辞玄放下手,手指落在华幼安眉间,“我知道你不爱我。”
“安安,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与我说过的话?”
他半敛眼睑,以指腹细细描绘着华幼安的眉眼,“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两情相悦?我喜欢你,这便够了。”
华幼安被噎得一窒。
她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荒唐话有朝一日竟会被萧辞玄用在自己身上。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
华幼安自嘲一笑。
萧辞玄的指腹微凉,摩挲着自己眉眼的动作让她有些不适,她抬手去推萧辞玄的手,却被他的另一只手攥住手腕,仿佛只有把她禁/锢在他怀中,才能叫他心情愉悦。
华幼安更想笑了。
“你喜欢我?”
她的力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挣脱不开,她便不再挣扎,抬眸瞧着萧辞玄的眼,温柔的语调中带着嘲讽,“你在说笑么?”
“喜欢我,所以伤我的人?”
“甚至以剑胁迫我?”
“萧辞玄,你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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