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横死在驿站里,可不得好好安葬。天大地大,姑娘谁害你的你去找谁啊,且记着你的祭日,明年一定多给你烧纸钱。
邬童闭着眼睛祈祷。
自从被裴韶套出了魏捡的名字,拂生心里就好似鲠着一根刺。
她坐在凉亭里喂鱼,他坐在屋里烛火摇曳。
拂生扔了一会儿,陡然觉得眼睛盯着那黑沉的河像是传说里地府的往生河,而那些鱼儿则是落入其中的恶鬼,争相抢食。
“姑娘,要不要叫人拿件衣服来,这晚上的风有些凉。”明瑞公公捂着自己的小身板,他觉得有点冷。
拂生却似百无聊赖般开口:“王府的丫鬟都是从小就买进府的?”
“自是有自小长大的,但还有些是陛下、各位大人送的,还有后来买的。”
柴房里。
昏暗的环境里隐藏着火热。
女子被按在墙上,身上衣物七零八落,一条腿被身后人高高抬起,那蒙着面的黑衣人脱了小半裤子露出粗屌不停往她下面捣着。
“你这骚逼,原以为是个处子,没想到也是个被人干过的烂货。也是,你有那样一个哥哥,赌输钱了就拿女人来抵,怎么可能还没被男人碰过。”
有梅呜呜着流泪,心里空荡荡的,残破的身子被一顶一顶着。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受这种罪,为什么偏偏是她生在这个家里,为什么爹娘全都死的早,为什么哥哥要去赌,她十二岁就被他当了赌资。为什么……为什么这次她把春秀推了出去,她最后还要受这种罪!天地不仁!
就在这时,前院发生了不小的骚动。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竟然想偷爷的东西。
都不用暗卫出手,一个侍卫就把他逮着了。
这贼没点本事,胆子不小,好似谁都发现不了他一样,大摇大摆偷了一堆东西。
一直到被带到裴韶面前,他还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侍卫踢了他的腿叫他跪下,他一个踉跄龇牙咧嘴的口出狂言:“你这狗算什么东西,你知道我妹妹是谁吗?我妹妹是群玉王府的人,你伤了我担待的起吗?!”
裴韶这才自屏风后抬起了头,他哦了一声:“你妹妹……在王府里本事这么大?”
外面人一听语气愈发高傲起来:“那是自然,我妹妹进王府六年了,在王府里混的尚且还算不错,这次跟着贵人回乡探亲,贵人说不定还看上了我妹妹,你们都给我小心点,我以后可也是皇亲贵胄。”
裴韶被气笑了,这人脑子是没长吗?
“你说你妹妹是跟着贵人来的,那你又怎不想想现如今抓你的又是谁呢?”
男子滴溜溜乱转的眼停住了,看这周遭环境,挟制住自己的侍卫,面前精湛的屏风,惊骇半晌,竟朝地上一跪,鼻涕眼泪全掉:“贵人,贵人都是小人有眼无珠,别杀我贵人,别杀我,那个丫鬟不是我弄死的,不是我……”
等侍卫再去寻有梅时才发现,她尚未从柴房回来。
再一路寻至柴房,只见地上一个不着寸缕浑身青紫,明显被男人糟蹋遍的女子正无声掉着眼泪。
有梅此刻哀莫大于心死,被裹个袍子带到哥哥旁边时,一点反抗也不做了,不顾哥哥求救的眼神,她直白道:“是我,一切都是我干的。我自小在这地方长大,这里从前不是驿站,只是一个破院子,我和哥哥常到这里玩,发现里面有一个暗道,可以直通到我家附近。后来这里被官家收去了,成了驿站,可是暗道未被发现。
哥哥赌输了钱,正巧我又回来,他又想拿我抵钱,我没同意,那追债的要得急,我没办法,骗了春秀替了我一劫,没想到那帮人玩的太狠,直接将春秀玩死了。”
有梅坦白了一切,其他人都尚未发话,那跪在地上的小贼便不住的开始磕头:“王爷,王爷,你也听到了,不是我的错,我没有杀死那个丫鬟,都是有梅这个小贱人,心肠子贼毒竟然骗人去送死。”
“哥哥……你也知道是去送死啊……”有梅笑的阴恻恻,一直藏在袍子下的右手陡然掏出一匕首来,以猝不及防之势狠狠扎向那个畏首畏尾的男人。
“哥哥,你也去死吧,去死吧,爹和娘最疼你了,他们肯定想着见你呢。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恩?我一辈子都被你毁了,哥哥,如有来生,我希望你投胎成一只畜生。”
话罢,她拔起最后一刀利落的向自己胸口插去,血一下子流出嘴角,有梅却露出释然的笑:“我太坏了……我太坏了……春秀姐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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