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还为你刻有一印,让我转交。他言,见此印者,如见诸侯,以后你在魏国,不会再受辱了。”
那枚玉印搁置沈婉手中时,她只觉喉咙生疼。
女子在世,能以才女之名,家人功劳受得敬重,却不能以军功厚禄赏之。君王此举为全谁的意,她怎会不明。
牧衡却道:“无论如何,你配得此赞誉,不要妄自菲薄。”
闻他言安慰,沈婉肩头发颤,捧着玉印摇头不止。
“我……我不能……这世道不堪,何止我会受辱,但身为魏民,得仁君庇护,已经是我乱世为人最大的底气……”
沈婉心脉崩乱,喘息下只觉浑身骤痛,玉印本不重,却压得她跪于雪沫上。
这世上,再没什么比君王情可贵,偏偏这份情,能戳得人溃不成军。
而她身后的牧衡,无异于受尽酷刑,不伤其肉身,唯灼其心魂。
沈婉已难言半句,拿起他腰间七星,与他几番同抚,任由风雪吹拂在冻疮上。
直至七星崩落的霎时,她再忍不住落泪,一次次弯腰拾起七星。
“我没能学好这些,七星才不肯给指引,是我不好……我们再试试……”
牧衡沉默良久,在寂静的宫道间,吐出了匿藏许久的情。
“沈婉,不要再试了,玉印虽伤我,但你要收好。无论最后王上如何,天道能否给他生机,你的功劳,始终都要求的。但我更愿赐你赞誉,全我心意的人是王上,并非他人。”
他嘴角的笑,竟有丝自解的意味。
“此情此意,我无法承受,但……恕我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王上见众臣为不留遗憾,我何尝不是一样。”
说完,他将七星扣好,替沈婉将玉印佩在腰间。
沈婉曾千百次愿他不自苦,然而直到感同身受后,才知其煎熬痛苦。
“不会的……亭侯不要这样说……”
“沈婉,不要哭了。天道指引我会等,并没有放弃,你也不要自责。”
当她落泪,牧衡曾设有的心宴尽数崩坏。
然而这次的牧衡,却没再执着,任由肺腑间那股酸涩的气伴随风雪呼出。
沈婉胡乱地抹去泪水,指尖却抚上七星,欲再次感应。
牧衡按住她手,“沈婉,今日不必再感应,雪下大了,和我归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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