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板是集雅轩一个分管账目的先生,真正的主人还另有其人,他生得燕颔虎须,极是威武,倒像是军队里出身的将军。
见到下场徐步上台的任胥,他眼里冒出一缕精光。
那文士瞟了他一眼,比了个手势道:“公子请。”
同列的还有十八个人,凑了正十对,方才这位青衫文士露了几手,唬退了不少人,毕竟班门弄斧、雷门布鼓之事,谁做了都大折颜面。
任胥有些傲慢,目光微微上扬,二楼湘帘飘飞处,隐约露出女子姽婳的轮廓,翠绿衣衫,幕篱掩着面容,安静而沉默,单看着便觉得娴雅温柔,秀姿清丽。
他低下头,从一列笔架之中挑出了一根粗细匀称的紫毛狼毫,素绡被铺陈在桌面上,只听到有人舞袖之音,下笔如有神助。
任胥第一笔,却生生地停住了。
小程公子嗤了一声,叹气道:“这才对嘛。搞这么大排场做什么呢,他肚子里几根肠子我还不知道。”
盛迟暮的水袖被微风鼓出了一缕细纹,她凝视着楼下,有人已画到了娥眉明眸,可他的视线,却在一瞬间,同她撞了个正着,盛迟暮有些惊讶,隔了太远看不分明,但她总觉得,那目光,像在铭记什么,镌刻什么,有着山盟海誓的郑重和深可见骨的痛。
末了,他低下头,手里的墨都快干涸了。
其实任胥的画技很差,可是美人图,他前世画过千千万万遍,不然每个孤枕难眠的夜晚,他不知道该怎么度过。
他心爱的女人不知道,他在梦里,已经将她亵渎了无数回。她的每一寸轮廓,在他心底都烙上了他灵魂的印记。
任胥开始用墨铺底色,已经许久没提过画笔,但也并不生疏,甚至手法还算得上老道。
小程公子愈瞧愈觉得不对,他不是没见过任胥的大作,当年他爷爷过寿,太子送了一幅墨宝做寿礼,当时唬得老头子整晚战战兢兢,不敢睡觉地琢磨:太子殿下送这么一幅凌厉的画给老臣,是什么意思,是警告,是敲打,还是……有了杀意?
整个程家都一晚没安生,后来让程令斐旁敲侧击地询问太子,任胥却抹着沾了墨水的脸道,“那个……我一不留神把父皇让我代送的《三川图》给烧了,只好自己画了一幅顶上,那什么,咱们关系铁,你千万别说出去啊。”
但眼下,这个如笔走龙蛇,娴熟地勾勒美人轮廓的人,也是任胥。
好像在画美人图的时候,此任胥非彼任胥。
盛迟暮的目光也露出了困惑,“齐嬷嬷,你能帮我去看看么?”
他挡了半截画布,隔得又远,盛迟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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