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口一词,说都是些富贵人家的消遣玩意儿, 寻常贫家女, 便是有心在妇容上用功,那也没那个闲工夫,花上十天半个月磨出那样精细的胭脂, 没那个闲钱, 买这样那样, 制成那样奢华的油膏。里头提到的绵子油之类新奇事物, 更是漠不关心。
恒娘只好安慰自己,莫急莫急, 此事见功不在十天半月,甚至不是一年半载的事。
盛娘子那头倒是传来好消息,贵女们对这绵子油十分感兴趣,纷纷找她打听,何处可以买得此物。
又听蒲月说道,曾掌柜已经通过她,与宗公子搭上线,近日动身往西域而去。
若是女子索此物甚急,从上到下,蔚然成风,再加以曾掌柜商人逐利之心切,假以时日,兴许能让中土之地,也能植上绵树。
如今她手上倒是有十小罐现成的绵子油,是信陵公寄存在摩尼寺中,制作圣餐所用。
她拿了信物去提时,寺中那位法师一脸肉痛心痛浑身都痛的模样,幸而她身后跟着阿蒙、宗公子两尊大佛,法师心虽痛,手却不敢痒,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尽数卷走。
但这些绵子油,当用于何处,如何用法,她却也还没想好。
她一头想得用心,浑没留意到,御街上行人忽然多起来。
打太学西门那头出来许多阑衫学子,三五成群,攘臂喧哗,脚步匆匆,朝内城门行去。
有人叫她:“恒娘,你怎的在这里?”
叫了两遍。
恒娘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顾少爷,余公子,仲秀才,你们做什么去?”
顾瑀跑过来,一脸兴奋:“恒娘,你这会儿有空不?跟我们看热闹去。”
余助也道:“恒娘,你跟我们去,这事情,保管你感兴趣的。”
恒娘看向仲简,他瞧着比以往憔悴些,原本眉眼就比别人深刻,如今棱骨更为明显,眼眶下方有些青紫。薄薄嘴唇周围,还有些刚冒出来的胡子茬没来得及清理。
大冷的天,夜夜守在她屋外喝北风,再是个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样熬法。恒娘看他一眼,心里又酸又疼。
仲简也朝她点头,沉声道:“本也要去找你,你在这里,正好。”
药局小厮跑出来:“唉,娘子,你不等邬大夫了?他很快就能回来。”
“不等了。”恒娘交代一句,“等邬大夫回来,你跟他说,金叶子巷的薛家来过,麻烦他找人把薛大娘的药原样送过去。”
快步跟过去,加入他们一行,“究竟什么事?怎么不见宗公子?”
仲简瞥了她一眼,虽然已经明了她的心意,然而听她不问别人,单问宗越,心里仍不免有些酸酸的。闷了一下,方板着脸道:“京兆府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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