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个,只是一个年幼的,一个跛脚的,一个体弱的,还有一个有些憨傻的普通百姓罢了。
铁柱子一腔无处发泄的愤怒,他忙完家里后,就去了打铁铺,帮忙打铁,把一身的力气都用在锤子上,溅出一片片金红色的铁花。
晋恪晚上有些睡不着。
她在床上辗转良久,看到院子里,许老板披着外裳走出来,对着月亮看了许久,半响做了舞剑的动作来。
但他体弱,做不了多久,便喘了起来,摇摇头回了自己屋。
第二天时,许老板已经回归了正常。
他看过很多侠义书,崇拜惩恶扬善的侠客,一心帮助比自己更可怜的人。
但他总归什么都做不到,还有个更没用的,靠着他的跛脚妹妹。
许老板坐在躺椅上,晃晃悠悠说话:“等灾过去了,我给你们都做一身好衣裳。”
想想以后,就觉得还有些盼头。
但他话音还没落,外面就有了声响。
官兵来了。
他们一家四口人趴在门缝看。
看到那些人一路走过来,走到甘泉井那边,把等在井边的人推开。
“天干地旱,”拿刀的官兵说:“城中只有几口井能用了。”
“这口井被官府管起来,此后这井水会由官府统一发用。”
旁边等着打水的,有个年纪大的阿婆。
她壮着胆子问了:“大人,我家在前面住,离得远,家里已经没水了。能不能先打一盆?”
官兵围着井,没人理她。
阿婆想往前走两步,看能不能进去打水。
立刻有官兵把刀拔出:“若有不从,斩!”
阿婆吓了一跳,赶忙后退。
甘泉井旁也挂了牌子,旁边站了四个官兵,看管着,不许人走近。晚上就用石板盖上,再用铁链和铁锁锁上,无法打开。
第二天,许老板对面有家铺子被征用了。
那铺子原是卖糕团的,现在没得卖,已经关了许久。
现在店又开了,成了卖水的店。
若是有人要打水,需得在这里付了钱,才能去打一盆。
那些家里急着用水的,怕了官兵手中的刀,只能在那个新开的水铺门口排了队。
但每日,都有几辆马车,装满满一车水,送走,不用付钱,也不用排队。
晋恪觉得这事离天下之大谱!
连水,都要收钱了吗!
许老板看了马车,认出来了:“有个马夫我见过。”
“是谈月楼的。”
一个饭馆子的,倒是可以随便用水。百姓,不仅要排队给这个馆子让位,还得花钱。
晋恪被气到手直颤。
“怎么能这样!”她愤怒问:“那些有钱有势的,自己家里本来就有水,现在连吃的馆子都能来抢百姓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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