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容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她一脸晦气,她在市侩的商贾家里长大,商人重利,只要求女孩会打算盘算账,会做生意迎来送往就好了,其余自然不会多加教导。
春容自从来了伯府,自恃家世尊贵,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是别人捧着她,她自然在先生那里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没想到,这个破落户还有这一手,连外曾祖父都夸过她的本事。
春容倨傲地抬起头,不过字写得好算什么,到头来还不是被她踩在脚下。
“外曾祖父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她冷哼一声,“若不是他的外孙女,哪还有献字的机会。”
春桥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这话是在讽刺她:曾经赵太师是看在她这个外孙女身份上才勉强夸赞的。
她憋红了脸,只好懦懦应道:“谢谢五小姐的教诲,春桥知道自己的身份。”
祖母也觉得春容这话说得过分,春容今早昧了春桥药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但春容刚回伯府不久,纵然性子差了些,在外面风风雨雨十几年也是可怜的。
当年长公主快要分娩时闹着要去大佛寺上香,在半路破了羊水,只好匆匆寻了个破庙生产。
后来,破庙里的另一个妇人和长公主同时诞下了一个女婴,又被接生的产婆粗心地弄错了孩子。
生产的妇人后来虽然不知所踪,但春容也被一位商户收养,过了十五年不知道自己身世的苦日子。
要不是那产婆快死了,才终于敢托人找到伯府说出实情,春容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呢。
祖母怜惜春容从前坎坷,便也没有和她计较那些话中的不得当之处,只是摸着春桥的手缓缓说道:“你也是我金枝玉贵养大的孩子,不要菲薄了自己。”
春容是再也看不下去祖母和春桥这番其乐融融的场面,弄得她是个恶人似的。
春容觉得恶心,便变了脸色,不高兴道:“我还要去采些花来做香包,便先走了。”
“容姐说话是不好听,但心地还是好的,她一个人在这府中,也怪寂寞的,”祖母见春容走远了,又摇摇头,抓着春桥的手说,“你也跟着,多和容姐处一处,这感情啊,自然就好了。”
春桥无语凝噎,但祖母也是好心,所以她嘴角梨涡浅浅,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来:“我也觉得五小姐是心善的,只不过快人快语。”
春桥出了正堂的门,惊喜地发现花戎就站在门边等她,她今日早上见花戎睡得熟,便没有叫她,而是选择自己一个人悄悄爬起来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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