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科举,考卷以诗赋、经义和策论为主,至于哪个考得多,那就得看主考官的心意。
谢子介脾气好为人热情,诗赋一绝,清丽动人,最重要的是不藏私,温大郎这些日子常来问诗,谢子介有问必答。
除此以外,温大郎眼里,谢子介还是个痴情人,商人子看痴情人与书生看痴情人还是不一样的,书生多情也薄情,商人精于算计,某种意义上也务实。
谢子介没给他未婚妻写过诗,可温大郎却被谢子介拜托两回找草药,说要给未婚妻治手,此外,有阵子温大郎还见谢子介在刻一钗子,问了,谢子介也是简单道:“送我夫人,她会喜欢。”
有个书生笑话谢子介的,说做工匠手艺,有违君子之道,温大郎却觉得,能用心给夫人刻钗子,可比那个在花楼里过夜的实在多了。
因此温大郎更觉得谢子介是个稳重人,要与他来往。
温大郎此时正低声问谢子介:“怎不让我再说?”
谢子介笑了下,还是轻描淡写的:“那俩人一向是嘴上得罪人的,不用你我管,自有人让他们吃苦头。”
温大郎道:“你诗做的是极好的,来看看这几首诗怎么样,府城的通判大人都说好,我爹就要我也写几首这样的,说要给花娘们送过去。”
温大郎家做的是脂粉生意,花楼是他家的大主顾,谢子介看了那诗,摇摇头,眼中似乎过了一抹笑意,又很干脆道:“温兄写不出来。”
温大郎被这样说,不但不生气,反而松一口气:“我也说不行,我爹却不信,罢了,不提这扫兴的事,谢兄最近在忙什么?”
和江六的事是不能提的,谢子介想了想,简明扼要:“忙给夫人买布。”
“噶?”
谢兄又想了想,干脆道:“说起来,倒还有件事要拜托温兄,温兄铺子里可有不错的脂膏,我夫人前些年受了冻,若有不错的治皲裂的脂膏,我买几瓶。”
第14章 脂膏,周绣娘
谢十三郎并不是亲情缘淡泊的人,家变之前,他是天之骄子,父母宠爱,就连人人敬畏的祖父对上他都会缓和颜色,但于谢子介而言,如何与鹿琼相处,仍然是门学问。
虽然他把鹿琼视若家人对待,准确些来说,是当做家中姊妹,但鹿琼和谢家的女孩,还是很不一样的。
鹿琼挣扎着活命,有种拼劲,她更客气,也很认真,她也好洁,每日洗脸擦牙都很认真,但绝不会像谢家的女孩一样,洁面的香膏就有十几种。
谢十三郎对待一干族妹,只需要选好了礼物,自然有小厮备齐了送过去,谢家的女孩,锦衣玉食,他备下的东西,最多也就是锦上添花,但他面对鹿琼,第一反应就是,得先把小姑娘养好了,不再受冻挨饿,精精神神的。
毕竟他已经说了,是要把鹿琼当做家人对待的,他的责任心不允许他对鹿琼的难处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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