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冬儿扭头就跑。
如此静谧的夜晚,她的脚步像猫一样不发出半点声响,能练出这样一份本领,必然要受数不尽的苦。
……
薛进回到营帐时,楚熹已经要睡下了,听到动静,忙坐起身:“这么早?”
“不然呢。”薛进脱掉沾染酒气的外袍:“你想我在廖三那睡?”
“我以为你会被人抬着回来呢,怎样?”
“什么怎样?”
“你别装糊涂!如实交代!”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他看着……”
“能不能痛快点?”
“他看着是一句没听进去。”薛进一脚踢开长靴,栽倒在那张窄窄的行军床上,扬起手来说:“任我翻天覆地,他自屹然不动,我欲滴水穿石,他乃五岳三山。”
楚熹一把拍开他的手:“所以你到底说什么了?”
“想知道?不告诉你。”
“……行,算你厉害,我就不该信你。”
“呵。”薛进笑了一声,缓缓合上双眼:“我要睡了。”
楚熹不满他的冷笑,很不客气的拧他腰间软肉:“你又憋什么怪气,直截了当的说。”
薛进倒吸一口凉气,忙推开她的手,瞪着她:“我不说,有违约法三章。”
“你违背的还少了?”
“没意思。”薛进颇有自知之明:“老生常谈,你不烦我都烦。”
楚熹闻言,便没有继续逼问下去。
其实,她若一再逼问,薛进恐怕真会遏制不住心里的愤懑。
旁的倒也罢了,单“春日载阳,有鸣仓庚”这八个字,就足够薛进和她翻脸。
她难道不晓得赐名为何意?她难道不明白廖三为何时至今日仍叫廖三?
她给仇七赐名仇阳,仿佛仇阳为她所有,从头到脚,连身体里的一滴血都是属于她的,此事若传出去,便叫世人皆知,仇阳是属于楚熹的仇阳。
薛进思及此处,不禁用袖口遮住眼睛,不愿看一旁的楚熹。
因他将情绪遮掩的极好,楚熹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还问他:“有热水,你不梳洗吗?”
“不,困了。”
“啧啧,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太阳,春日载阳,仇阳。
薛进越想越烦:“你别说话了行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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