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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的时候,刚过饭点,那对男女已经不在方才的卡座,安东尼正在吧台洗杯子,见到她一身外出的行头,不免的惊讶。

这几乎是这位女士入住Serendipity以来,第二次出门。

惊讶过后,他又夸赞着阿随,今天非常漂亮。

阿随露出羞涩的姿态,又勉强努起嘴角笑一笑,道了一句谢谢,才离开酒馆。

安东尼一直目睹着她离去的身影,直到她途经前台,右拐消失到墙后,紧接着门开,地上斜上一束比屋里更亮的光,门关,酒馆恢复了午后的平静。

不知为何,这位女士总给他带来一种哀伤的气息,哀伤要比悲伤更严重一些,悲伤都是小事,哀伤更接近于死亡前的宁静。

二十分钟后,门又开了。

安东尼将洗干净的杯子放进消毒柜,抬眼便对上老板不大愉快的神情,约莫是跟詹妮弗发生了争执,也许那位金发碧眼的女士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离成功更进一步,殊不知罗文作的良好教养已经到了极限。

鉴于上次,那位女士出门却落得一身伤,他家老板重视的态度,这次他很有眼力见地,在‘事发之前’语气随和地与老板谈起,那位女士二十分钟前独自出了门。

罗文作倒是一怔,随后皱了下眉头,问他人是往哪边方向。安东尼指着右边,又朝他言简意赅的描述阿随今日的穿着,罗文作捞起进屋后刚脱下的防寒服和枪械夺门而出。

阿随那样的长相与打扮,注定了她是过目不忘的,稍微跟路边的流浪汉,出摊的描述几句,罗文作便得到了准确的路径。

一个出摊的男人说,这个女人魂不守舍,又或像是被什么牵制住了,步伐很慢,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不过短短五分钟,罗文作便在附近广场看到她的身影,孤零零一人坐在太阳伞下的座位,边上是一处上个月开的饮品摊子。

她精心打扮过。罗文作这么想着,随手摸出烟和打火机点上,烟草气息驱走周身的寒意,他嘴角松松地呼出烟雾。

几分钟后,终于见到三点钟方向踱步走来一个男人,阿随立马扶着桌子站起来。

雪还在下,没有昨夜他连夜开车回到奥斯陆这么大,但半空仍不时降落一些零散的雪花,落到手上立马化成水。

隔着二十几米,范围过远,阿随背对着他,又看不清男人在说什么,只能以两人的身体动作分辨他们当下都有一些激动,不像是开心,在男人说了一些话后,阿随奋力地推了男人一把,没推动多少,倒是力的作用致使她往后踉跄。

是愤怒?悲伤?

男人不再说话了,看着别的方向平复了下心情,才看回阿随,似不忍心,张开双手,要上前来拥抱她,被阿随闪身躲开。

又哭了。罗文作歪着头,看着侧着身体抹眼泪的阿随,有些不理解她怎么会那么爱哭,下一秒,便看见那男人被她躲开的动作激怒,抬手便甩了她一巴掌。

“……”

这一巴掌,阿随是始料未及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余光却捕捉到罗文作边掏枪,边往这边走来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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