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含瑛出神了一会儿,笑着说,“虽然新生儿大多都有些皱巴巴的,可是扇扇才生出来,便是粉粉嫩嫩的,那会儿产婆便恭喜我说,扇扇未来必定是个小美人儿呢。”
当时抱在手上只有那么一丁点大的孩子,如今居然也订了婚,到明年就要嫁做人妇了。
一家三口凑在一处,评价了一番新生的华江淮,一致觉得他确实有些丑。
唯有老太太对这个皱巴巴的小东西爱不释手,连带着对最不待见的林氏也多些好面儿,乐呵呵地叫身边的老嬷嬷去吩咐给她炖鸽子汤。其实这些东西柔止早就备下了,林含瑛却也不好拂她的面儿,便也装模作样喝了两口。
柔止出了产房的时候,路过杨氏,杨氏方才去瞧了华柔嘉,知道她被柔止罚跪祠堂,气得要死。而今二人相遇,杨氏脸色不大好看,只是牵了牵嘴角,勉强笑道:“四姑娘今儿可忙坏了。”
柔止摇了摇头,只说:“弟弟生出来,我与阿爹阿娘都很高兴,大伯娘,你也很高兴罢?”
这话问得奇怪,杨氏心里有鬼,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可是却也不得不高兴,勉强笑道:“四姑娘说得是,我自然为三弟妹高兴的。”
柔止在她跟前站定,轻轻颔首道:“大伯娘知书达理,三姐姐倘或有您一半的心胸,也不会跑到我那头去闹。今儿是好日子,既然如此,三姐姐便也不必罚跪了,替我阿娘与弟弟抄些经书罢。”
杨氏脸色煞白。
她听说华柔嘉跑过去寻柔止的不是的时候,就很是不安了。不过那会儿,她倒也还心存侥幸,想着以华柔止往日作风,必定不会如何发作,顶多后头她借着自己长辈的名头带华柔嘉去赔个不是也就罢了。
……却怎么也没想到,华柔止张口就要叫她罚跪祠堂!
杨氏不愿叫自己的女儿受这般委屈,本来想寻老太太说这件事情,可是老太太如今抱着小孙子,估计没心思听她说话……更何况,华柔止那会儿都说了天地君亲师,言下之意自己是太子妃,想不给谁面子就不给,偏偏她也的确有这个本钱,因而杨氏只是觉得如今心里没底。
她被华柔止这似乎恩赐一般的语调给惹得心中不喜,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躬身应下来,做足了谦卑姿态。
因着华家四姑娘的身份,华江淮一生下来就是未来的小国舅爷,京中望族自然都巴巴地上赶着送礼。孙家也同样如此。
柔止翻看礼物单子,见孙家赠礼尤其贵重,光是各种金银玉的长命锁就送了十余把,另外还有许多珍惜药材与西北的特产。
翌日文琢光上门来,她便同他商议道:“孙家这是怎么回事?”
文琢光笑了笑,淡淡道:“先前孙家仗着孙贵妃盛宠,在西北便如土皇帝一般……庆云侯在西北数载,敛财当以万计,甚至私开铁矿、盐矿,我的人如今正陆陆续续地往回传回他的罪证。庆云侯兴许是听见了一些风声,想来心中很是害怕。”
柔止声音有些震惊:“私开铁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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