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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受够了这种夹击。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是在胆战心惊中度过,除了惊惧再没有任何其它的情感。

她死过一次,所以她才更加的贪生怕死。她当然知道易宏义这个老头子有的是不法手段,可她现在还没有完整的证据链,除非……

她看向了易辞洲,

但十有八九不会。

那可是他的亲爷爷,他没那么大义凛然。

舒晚自嘲般地笑笑,缓缓收回目光,低声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话音刚落,易辞洲和廖霍几乎是同时问她:“要我陪你吗?”

舒晚愣住,看着两涨关切的面庞,愕然失语到仿佛又回到了那场爆炸声中,两只耳朵只剩下了远去的空鸣声。

良久,久到她都以为自己的助听器失灵了,她垂下眼睫,淡然道:“不用,付沉留下就行了。”

易辞洲眼神颤了颤,他嘴角一抽,不觉自己是在这里自讨没趣。他讥诮笑笑,摇头道:“我要去一趟老爷子那。”

舒晚抬眼看了看他,心中莫名觉得失落,可她说不清这种失落感的缘由,只能转过身去,不冷不热地:“噢。”

廖霍知晓她的心理,他虽然迫切地希望能再和她朝夕相处,可是他并不想逼她,因为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在易辞洲走后,廖霍也缓缓道:“我暂时还不能带你回香港。”

舒晚面无波澜地听着,轻扯嘴角道:“我懂。”

她已经习惯了,这几年,她都是守着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

廖霍攥紧了手心,轻轻带上了门。

夜幕下,这间房子充满了金钱的迷茫味道。

这是个屏蔽了所有信号的房间,没有声音,时间静止,只剩下了欲望和贪念。

舒晚靠着门,双手紧紧抱着的臂膀,缓缓滑落了下去。

她死死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不断地打转,生理上的疲惫怎么抵得过心理上的煎熬,那种濒临绝望的感觉一瞬间就席卷而来,无名的压力迫使她根本喘不上气来。

她一把扯下两只助听器,狠狠地扔了出去。

助听器滚落在墙角边,像一双撒旦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冷漠诡异,冰凉无情。

舒晚捂住嘴,哭得抖如筛糠,可她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她在哭,更没有人知道她哭得有多么撕心裂肺。

一瞬间,她好希望回到过去,在不认识易辞洲的时候,她坐在夕阳窗前,和朋友一起安静地画画,将那些美好,全部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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