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老虎机,慢慢地蚕食吞噬,把所有的回忆一点点拉入深邃漩涡里,然后顷刻间全部又返吐了出来。
“呵……”男人闭上眼,如释重负般的往后靠在椅背上,微颤的睫毛垂在眼睑,遮住了最后的倔强。
舒晚没有抗拒,因为她没得选择。
她跟着易辞洲再次走进这个白日萧条的夜总会,径直去了三楼。
房间很是隐蔽,在309房间和防火通道的夹层之间,一个不起眼的暗门,上次她跟邵梨来过。
既然邵梨当时找了那么多个私人侦探都找不到陈拉拉在哪,那么这个房间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至少,可以让老爷子暂时寻不到她的踪迹。
房门被从里面打开,廖霍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毕竟有着三年依依相惜的陪伴和照顾,看到这个充满依赖感的男人,久违的一丝悸动陡然间就迎了上来。
她脚步颤了颤,在易辞洲两道犀利如锋棱的目光下,走近了几步,张了张嘴,却始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面前的两个男人,她都跟了三年,
一个是丈夫,一个是良人。
其实如果都不曾相遇,也许他们三个并不会变成一个奇怪的生命共同体。
看着她消瘦单薄的身体和茫然无助的眼神,廖霍掩去眼底的不忍,将视线转向易辞洲,道:“我会想办法带她去香港。”
“香港有什么用?”易辞洲微微眯起眼,“老爷子动动手指就能查到她在哪里。”
廖霍不觉掐起指尖,指甲深陷掌心,眉毛紧蹙,“怎么?你还没搞清楚你爷爷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吗?”
易辞洲闭上眼,下颌绷得紧紧的,缓缓摇了摇头。
廖霍闻言,薄唇怒抿,不是滋味地咬紧颌关节,起身走到他面前,怒道:“那你这几天在干什么?忙着准备婚礼吗?”
易辞洲依然平静,他并不忌讳提到婚礼,他是个结过婚的男人了,二婚头的婚礼,他没那么新奇。
他默了片刻,嘴唇干涸无比,“抱歉……”
“嗤……”廖霍冷哼一声,苍凉无奈地撇过头去,勾着嘴角道:“你应该对舒晚说。”
是呢,都是拜他所赐,舒晚的人生才会变成这样。
不过短短的几年时间,她就像遁入了一个看不见的时空里,经历生死离合,饱尝酸甜苦辣,换了面容、改了名字,从头到脚变成了另一个人。
“对不起”三个字,他已经说过太多遍了,说得舒晚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说得他自己都快不信了。
可这又有什么用?
她依然不会选择原谅。
两个男人,就像两国谈判一样,眼神的厮杀,言语的对抗,甚至连呼吸都满是浓郁的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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