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宏义冷笑,面无波澜地看着他,说道:“混小子,这就急了?你仔细想想,我能容你这么跟我叫板,是因为什么?”
易辞洲闭口不言。
老爷子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擦着枪把边缘,不紧不慢道:“不错,我确实就剩你这么一根独苗了,所以才容你这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放纵。”
易辞洲眯了眯眼,他赌他会虎毒不食子。
但很可怜,他没赌对。
易宏义笑了笑,“比起你,易飞白要听话得多,我随便许诺他点什么,他就愿意把他刚生的小儿子过继给你爸爸。”他掀起眼皮,眼光犀利,“这样,我就不止你一根独苗了。”
易飞白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点毋庸置疑,舒晚也清楚得很,所以她看着那把枪说道:“不如一赌,你的继承权不会变,你所看中的那些财权也不会拱手相让。”
易辞洲回头薄怒:“我不可能拿你来赌。”
舒晚凉薄一笑,毫无感情地回他:“那我宁愿你拿我来赌,这样我至少有六分之一的机会能离开你。”
说来说去,她还是宁愿死了也不肯再待在他身边了。
易辞洲怅然失笑,这种令人发瘆的感觉他已经习惯了,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老爷子的威胁都不在话下了,舒晚是当真不想活了。
他阖了阖眼,眼眶通红地看着面前这个满面无神的女人,憔悴道:“相信我,我带你出去。”
舒晚抬眼看他,冷漠道:“好啊,我相信你。”
话虽这么说,可她眼底明显是刻薄的讥讽和漫天的不屑。
显然,她是不信的。
易辞洲下颌紧绷,镇定了片刻,转过身去,对易宏义道:“六个弹仓,一发子弹,这个概率还是很大的。”
可易宏义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他哂笑:“六分之一,确实概率很大,但是,小子,我并没有说几分之几的概率啊。”
说着,他将一发子弹装进了弹仓,拨动了好几个来回,然后抬手朝着一旁的沙发软垫“砰砰砰”连开了三枪。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三枪无一实弹。
易辞洲醍醐灌顶,立刻就知道了老爷子的用意。
现在只剩下了三发,但凡下一枪有子弹,那么就完了。
他瞠目怒视,指着易宏义道:“你出尔反尔?”
易宏义却平和道:“兵不厌诈。”
他说着,将枪递交过来,下一秒,立刻有两个保镖冲了上来,一左一右挡在了他的面前。
易辞洲拿着枪,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死死盯着那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恨不得一枪结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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