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源走后江祺枫立即把江桦喊了出来,问他这吉他谁给买的、到底多少钱,江桦报了价格,果然如夏源所说。
“你当我是摇钱树吗?”
江祺枫急了,大声吼了他一句。
谁知江桦脾气也大,一屁股坐地上就开始哇哇叫喊,嘴里嚷着“别人学钢琴一万多呢,我学个吉他你就不乐意!爸妈都没说什么,怎么你这么多意见!”
江祺枫一气之下打了电话给江母,电话接通两人就大吵了一架。一如以往,江祺枫辩不过年迈的母亲。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江祺枫到东城已有大半年了,又到了每年最忙碌的时候。年底岁末,按例得准备封箱演出。
封箱是是曲艺行的风俗,每逢年关岁尾,各个班社都要准备本年的最后一场戏,演出结束之后就要把行头封入箱中,贴上「封箱大吉」的字条,等过完年回来再开箱演出。
每逢封箱演出,行里不只是各个班社之间明争暗斗、抢占先机,即便是同一个社里,自己人内部也是争分不断。
抢节目的抢节目,争攒底的争攒底,就连在哪个园子演都要争抢一段时间。
“咱们有两种选择,第一是留在东城老园子开场,第二是上别的园子争个攒底。”夏源看着唐老板在群里发的消息,若有所思地说。
江祺枫沉吟了片刻,皱着眉头说:“留在老园子给别人做陪衬?不值当。”
“那咱们争个攒底?”
“嗯。”
现在是农历十一月初,有人会觉得,这么早打封箱的主意,太着急了吧?
实际上不止普通的演员着急,上面领导也着急,唐崇安早就买通了一两个曲阑社园子里的工作人员,想着旁敲侧击打听一下张修明那老家伙挑了什么日子,势必要在演出时间上也争个高下。
在暗流涌动中煎熬了大半个月,各家各怀鬼胎,计策招数已经想了一肚子了。
转天进了腊月,演员准备开始争抢节目。
这种事谁也不会放在后台说,一大早夏源就来了,尴尬的是一到门口就碰见了唐崇安,江祺枫和谢言还几乎是同时开门,四个人一打照面,笑容都有些僵硬。
“唐老板来跟谢老师说事儿啊?”
“是啊,源儿也是?”
“不不不,唐老板误会了,我就是跟江公子对对活儿。”
两头各自进了屋子关上门,江祺枫才问他:“咱可不就是商量选什么活儿吗?怎么连唐老板都要提防?”
夏源严肃地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平时或许没这必要,可封箱不同啊,唐老板一年才演几回?谁不想在封箱的时候放放光彩?不过,他要是争抢节目,未必想压咱们,那是要跟别家对垒……”
两人坐定沙发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群里其他演员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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