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江祺枫在东城茶社已然是一块香饽饽。
想抢着跟他搭档的不止夏源一人,只是夏源仗着跟沈韶光私交不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先下手,在其他演员还没做出反应时就先拿下了一城。
这事儿在后台传开,演员私下里没少议论,捧哏的羡慕夏源前途无量,逗哏的时不时酸两句嘲讽江祺枫。
“江祺枫也就是个年轻演员,唐老板亲自给他抛橄榄枝,还让他直接倒二倒三,咱们师兄弟都没这个待遇,他凭什么?”
“你没见社里好些捧哏演员都对他动了心思?人家名气大,抢手。”
换搭档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不过事到如今既然已经定了,江祺枫自然会好好配合,跟夏源互相认识、熟悉。
刚开始的半个月里,两人每天都会提早三个小时到后台,闲聊也好对活也好,反正肯定不闲着。
“我有个想法。”江祺枫托腮看着夏源,神情凝重地说:“我一直觉得吧,咱们这个伦理哏得克制点儿,偶尔说上一说,那是逗闷子,要是说的多了,难免显得庸俗。”
道理是没错,可还没到讲道理的时候。
夏源反驳说:“咱们本来也不是什么高雅的艺术,上台说相声不就为了博观众一笑?如果有一天咱们成角儿了,那我同意你说的,得注重内涵,不能光耍贫嘴。可咱们还没成呢,现在论雅,为时过早。”
江祺枫摇着扇子又道:“都是为了把观众逗笑,怎么就非得是伦理哏?观众又不是只听爸爸儿子来的。”
“传统的活儿你改不了。”夏源不耐烦道:“咱们没到那个份上就别操这闲心。”
两人为此争论不休,互相试图说服对方,可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思想灌入别人的大脑。
到最后江祺枫不再提了,这事不了了之,说不通就搁置,反正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搭档之间,最重要的还是和为贵。
七月和八月旅游的旺季,连带着东城茶社的生意也十分红火。
东城身为北京近十年来发展最成熟最稳定的相声社,早已经是名声在外,吸引了不少外地游客走进院子听相声。
这两个月里,唐崇安看账看的乐出声,大多数演员每天连轴转,累的说不出话。
江祺枫和夏源的搭档没让人失望,两人通过每天演出互相磨合,也经受着来自全国各地的观众的磨炼和考验。
无论是现挂的反应速度还是节目的总体节奏,都迈上了新的台阶。
晚上的演出刚刚结束,观众离席之后留下了满地瓜子果皮,等着园子里的服务员逐一打扫。
舞台上的灯已经熄了,最后攒底的演员顺手把桌子上的折扇醒目之类物件收拾了,拿手帕擦了一把汗,转身会后台。
“九月了,沈韶光是开学了吧?”江祺枫无意间看见了墙上的日历,随口问。
沈韶光坐在临时搭档身边,一抬头无意间看见了夏源拿着台词本在江祺枫耳边小声低语,心里莫名有些膈应。
稍微消化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对,这学期课多,应该只能周末过来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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