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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回,他的心思浑然游移到别处。

“军疲马痩,那些士兵的日子太苦了。”沧浪直视封璘的眼睛,喑声道:“寻常士兵一年的俸禄不过两千石,层层盘剥下来,到手的粮食连养活家中小儿尚且不够,只能靠在码头做苦力聊作补给。有时逼得无法,卖儿鬻女的事情也能做得出。”

这些事情,皆为沧浪逃出行宫流落民间时的见闻。他没有告诉封璘,自己被杨大智收留那几日,所食米粥是从他家出生不满三月的婴孩口中省出来的。家中断粮半月有余,杨夫人见天啃着草根树皮,奶水一早就交了底。

指尖从纱帐滑过,他语调渐低:“兵者,安邦定国平天下,如今却要为了糊口榨空一身力气。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日日搬运的麻布袋里,装着的正是官府亏欠他们的口粮。这承平盛世啊。”

承平盛世,蚍蜉之哀尤其显得微不足道。哀而故生怨,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沧浪亲手捅穿的真相给了他们宣泄的理由。蚍蜉之怒,足以摧城撼树,沧浪深谙此理,所以他活下来了。

可他并不轻松。

“王爷打算怎么处置了那些船工?”军民暴乱,纵使事出有因,这罪名也不在小。

封璘放轻了力道,手掌罩住沧浪的腿肚,面对询问,淡声只道:“本王自当秉公处理。”

俄顷又是一捏,麻麻的热痛沿着骨骼经脉直蹿心头,沧浪魂魄倏荡,情不自禁地向后仰身撑榻,抬起下巴:“磨煞我!”

这副姿态落在封璘眼中,就是邀请。他忻然赴约,滚烫的鼻息瞬间点燃沧浪的,两人在一起时总能轻易被对方撺掇,有时是情难自抑的颤抖,有时只需要一个眼神。

“先生,”封璘牢牢占据上位,以饱含侵略的目光试图囚住沧浪,“再叫一声。”

怎么还惦记着这茬。

沧浪悒郁难纾,突然发难,将封璘反压在榻上:“没完了是吧?”

封璘原本毫无防备,后背撞到床板隐隐作痛,只不过那点痛很快被某种不可言说的亢奋没顶。兖王战无不胜,这样的处境不妨碍他开启猛烈的挞伐。

甚而更凶。

沧浪脖颈间红潮遍布,他摁着封璘的胸口,一阵颠簸后思绪很快散了架,只能从杂乱无章里勉力挑拣着字眼。

“杨,大,智......”

封璘环腰抱起他,从驰骋转入缓慢的温存。“先生放心,”封璘喑哑地说,“他不会死了。”

沧浪出了汗,滑溜溜的寝衣撑不住,半褪半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催丨情。封璘在喘息里捕捉沧浪的每一声求饶,听他说不要,听他说还要。

眸色愈加深沉。

封璘牵了沧浪失神抓向半空的手,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慢条斯理地把玩,直到沧浪烦了欲往回抽——他猛然攥紧,十分强势地抵开指缝,比交握更多了些侵占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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