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最先并无他意,但话落到好事者耳中,一下子就被刻意放大起来,传扬到最后,甚至还有人臆测着言道:“莫不是咱们县老爷跟曹师爷之间有私怨,故意将那杀人的罪名往人家侄子身上栽吧。”
偏偏在这个时候,被羁押在死囚牢中的曹正宽突然改口推翻了自己之前在公堂上说的话,言明自己打小身患癔症,一受刺激就容易胡言乱语,他当初的确因为发病不小心刺伤了静文师太,可是静文师太最后死于中毒,这般一来,即使他有罪,但也罪不至死。
柳晗的确没能找到证据证明静文师太中的毒和曹正宽有关,只得将人从死囚牢调转至普通牢房,可是却没料到曹氏叔侄却蹬鼻子上脸,要求用银子将人保释出去。对于此,柳晗自是没有答应,故而这曹师爷一病就病了大半个月,这衙门内的事务冗杂,骤然少一助手,柳晗倒的确有些吃不消了。
薛景深搁下茶盏,眼含笑意地看着自己表妹,道:“如今这曹师爷主动不插手县衙事务,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正是好机会吗?”
这曹炳自诩是泗水县衙里的老人,平时鲜少将旁人放在眼中,前几任县令多有被架空的现象,况且观其平日行事,难说前几任县令意外身亡一事和他没有关系。
再度想起当初泗水县盛传的“县令命短”的传言,薛景深便眉头紧皱。
事实上,当初柳昀出事,他倒的确信了这话,可而今柳晗代兄上任,已近半年,除开之前遇到的刺杀,倒也算得上风平浪静,难道说,柳昀出事其实与泗水县无关?
薛景深认为,而今曹师爷不在衙内,正是他们调查泗水县传言的好机会。
柳晗这几次调看的案卷除了近些日子以来县城中发生的大小事宜外,大部分都是前几任县令出事前后的卷宗,她双手捧着腮,轻叹了一口气:“这些卷宗上记载的都是些场面话,确是瞧不出来有何不对。若说有些不一样的,”说着顿了顿,抽出一本案卷出来,“最有蹊跷的当属这位云秋浩大人。”
三年前,泗水县的县令正是这位云秋浩。
一旁陆湛闻言挑了挑眉,“有何不妥?”
柳晗道:“云秋浩六年前金榜题名,是名扬天下的状元郎,才高八斗,当日灯会上宋叔也曾说过,他才思敏捷,为人又最是刚正不阿,自从调任泗水县令以后,泗水县政通人和,百姓夜不闭户,可就是这样一个被称为云青天的人,最后却因为贪赃枉法、私通辽邦的罪名被抄了家。而在云秋浩之后,三任县令皆是到任不久就死于非命,案卷只记载其是在泗水县涝灾爆发时救灾身殒。乍看上去,似乎说得通,但又实在诡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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