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一不变的是,不论挨多重的打,受多大的屈辱,他从不伤人。
天生根骨优越的他被一个路过的仙门长老捡了回去。
那是他头一次进仙门,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他又高兴坏了,一身脏乱满是泥灰踏在地板上时,他都觉得自己是在玷污这个门派。
他曾说过,只要那位仙人肯带他回去,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他安安静静等着仙府对他的安排,不论修炼多苦他觉得自己都能坚持下来。
因为能见到希望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战战兢兢等了许久,仙人将他关在了柴房七日,最终门被打开,太阳晒进来,他们告诉少年,要他去另一个门派,为仙人的孩子得到一个拜师的名额。
问清是哪一个门派后,少年没有怨愤,没有失望,他鞠了一躬。
去九宫日的那天,那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路边的花儿开得格外好,他永远记得。
到了目的地后,那里有许许多多与他一般的少年,神情倨傲,信心满怀,一身正统修仙门派的气息萦绕身畔,那是他从未奢望过的模样。
一直到这里,故事连了起来,容桑才像是回过了神似的。
还未从方才的信息中消化完,她便看见这些少年一个接一个地进了试炼场——是五年多前常经纶为她选徒的那次。
人群最后容貌格外出众的江归晚实在太显眼了。他走在最后一个,四处张望,待看见一座雪山后,墨黑透亮的双眸里泛起了光。
容桑飘在他的头上,呆愣地看着他凭着一种惊人的意志力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看着他胜出后筋疲力竭,却仍旧一步步用自己发颤的双腿走上九百多层台阶来到她的面前。
看着他跟赌下了自己的一生般,声音轻缓又无比沉重地喊高台上那名面容冰冷的女子“师尊”。
一粒微小的尘埃,四处奔波,终于寻到了归处。
之后的事情容桑大多都清楚,梦境像是也不愿再给她看。空气中的漩涡扭转起来,半晌后,她被塞进了滚烫的岩浆之下。
岩浆之下还有另一个世界。
当初双眼明亮的少年已经在此地失去了眼中神采,他体内不知何时融入了另一半边魔骨,还差右手食指上一截指骨,他便能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
他徒手劈下来一块巨大的石墙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他每日在上面刻字,刻完后,头顶的岩浆便分成一股一股朝他涌来,焚烧、鞭打、刺穿他的身体……
什么法子都用尽了,也不能让他屈服。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直到少年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一直到他已经能十分轻易地控制整个谷下的岩浆,最顶上那块让他隔离外界五年的巨石才终于让道,放进了一缕阳光。
男子离开前想起了石块,他走过去,在上面轻轻印上一吻,随即没有半点犹豫地打碎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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