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上次无声无息消失了半月回来后,沛饶便日日来这儿找她,见她不肯见人,他就硬要弄出些响动来引起她注意,以此确认她还在里面。
容桑累了,回来后她精神也依旧没有好到哪儿去,她一挥袖,一道灵气击打下了清灵阙最高的屋顶上的积雪让沛饶听到,过了一小会儿,外面的动静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她想去睡一会儿,传了丝灵识让沛饶回去,随后回了自己房间,躺到了床上。
总觉得哪里空了一块儿,容桑侧身,手不自觉地抚上旁边的床单,来回摸索着,像是能从上面感受到谁的体温似的。
她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意识模糊的瞬间,天地万物换了形状,空中出现许许多多个漩涡,除了永不变化的太阳,九宫日破损了许多的柱子恢复了几分新,地面的沙石少了,清灵阙上的积雪仿佛也薄了几分。
一阵强烈的吸力将容桑拖进了梦里。她感受到自己飘在空中,没有身体,只是一团气。
受着一阵驱使,她飘进了一个充满了血色雨夜里。
一个与阿蝉差不多大的孩子跪在雨中,雨水大得能将土地砸出一个坑,可他感受不到,只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的尸体。
他喊,“娘亲”。
容桑向下看去,那是个姿色绝佳的女子,眉目如画,生得一副好皮相,哪怕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但岁月从来善待美人,没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只可惜这样的美人没活下来。
一根坚/挺的竹笋径直戳穿了尸体的腹部,美人闭着眼睛,淌出的血向八方流去,四散开来,成了雨夜里唯一一朵诡异盛开的花。
“娘亲。”小孩哭不出眼泪了,低身最后抱了她一下,被赶来的魔修十分粗暴地拖出了树林里。
这样的信息容桑之前从未知晓过,她有些好奇这个小孩儿是谁,想跟上去,可梦不给他这个机会,场面一转,将她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容桑走马观花,看见了这个小孩儿之后的十几年人生。
他被当做一条狗,养在了魔宫的地牢里。他被割开手腕取血,被按着脖子看魔修杀人,被绳索捆住挨他魔尊父亲的打。
没人问过这个少年的意愿,没人在意少年活得有没有个人样。
在历经许多年的挣扎后,魔尊似是暂时放弃了驯化这条狗,他给少年种下半副魔骨,只要一年内他不会屈服于魔骨,他便给他自由。
昔日的小孩儿已经长大了,成为了一名与他娘亲有同样美貌的少年。少年被赶出了魔界,他离开人间多年,又挨了许多打才掌握世间的规则。
他受人哄骗,在街头当过流浪汉,抢过坏人的钱财,干过最下等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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