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念说:“哦。”
他最近情绪一直有点怪,南舒雨却对这种事很迟钝。她还在看名单。瞿念在名单上甚至没有姓名,只有“男伴”两个字。今天来了不少明星,足够吸引那些闪光灯不要钱的记者。
她如愿以偿见到了梁小洁。
那条裙子确实有让人眼红的能力,梁小洁戴了假发套,应该是正在留长头发,却又没长到适合接发和造型。瞿念注意到她的目光,忍不住多问一句:“那是你妹妹?”
“嗯?”南舒雨摇头,“是被我偷了人生的人。”
他们俩至少在对场内任何事都漠不关心这点上有共识。瞿念不追星,也不那么恋财,至多进门时被礼宾收到的车钥匙惊到半晌。南舒雨喝香槟,一支接一支。她起身去上洗手间,就在这过程中,一个男人走过来。
瞿念从没见过聂经平。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但他就是认出他来了。即便他只在南舒雨的描述中听说过他。外貌毫无死角,仪态无可挑剔。他说话音调不高,吐字却很清晰,缺乏表情也不会有攻击性。就是这样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听到“南舒雨不在”的回应,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在写着她名字的席位坐下。瞿念注意到,他的背自始至终挺得笔直,让人想起钟表之类的精密仪器,也像是小学时长辈教训“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教科书。
他想起南舒雨是怎么形容聂经平的。她说:“‘不解风情’,这么说都便宜他了。你看过《银翼杀手》吗?他就是仿生人啦……虽然他也怪可怜的,但弱点只会变成别人的把柄。我有时候会搞不懂,我到底是想保护他,还是喜欢被无微不至地服务。”
瞿念当时没说,从“仿生人”这个词之后,南舒雨说的就是英语。海归就是麻烦,炫耀啥啊,会说英文了不起吗?他听力不太行,四六级考试只有六十分,所以完全没听懂。但单说这个词,光看聂经平一眼,他就理解了。
南舒雨回来了。
聂经平起身,和她说话。他们交谈得又快又轻。聂经平说:“你跟我来。”
瞿念有点犹豫要不要跟上去,但南舒雨包还在他这,所以只好跟上。三个人左绕右绕,进入了“闲人免入”的区域。聂经平说:“舒雨,我准备了一样东西送给你。”
“是吗?”南舒雨先摆出不稀罕的样子,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头,洋洋得意,呵斥畏畏缩缩担当跟班的瞿念,“你看看人家!对待我,就是要拿出这种态度来才行啊。”
聂经平按了遥控器,卷闸门向上升起。南舒雨满怀期待,看到一片庭院,以及出现在眼前,新得发亮的一辆电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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