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开口问他:“我有了身孕,你终于如意了,你在怕什么呢李斯焱?我这副模样,你还怕我走吗?”
“怕,朕怎能不怕。”他道:“朕想与你白头偕老,所以直至进坟墓的前一刻,都没办法放下心来。”
我轻笑一声,偏过头去。
他黏糊糊地缠过来,轻柔的吻落在我的眼帘上:“不要离开朕……”
我一手推开他,冷冷道:“李斯焱,孕妇应该吃燕窝,而不是男子精血。”
他还有脸委屈:“朕没这个意思,朕只想亲亲你。”
我冷冷地瞪着他。
他悻悻离去:“你先歇息。”
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我抚摸肚皮,若有所思。
他最近对我温柔小意得不可思议,好像我和他之间的旧怨,都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一笔勾销了一样。
不,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他早就想找个理由放下因我逃离而产生的怨恨,现在只是遇到了合适的契机而已。
而当初在船上。我要是愿意略低一低头……不用说喜欢他爱他,哪怕只是说在外头的时候偶尔会想起他呢?说不定他都会顷刻原谅了我。
从内侍们聊天的只言片语中,我拼凑起了我不知道的事,当初他坐在那间囚室中等我时,暗暗备好了许多惩戒的手段——都是他从前想出来对付反对他的人的法子,酷烈程度难以形容,但后来却只用了最温和的方法。
温和是指——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不过现在我怀孕了,他不敢把我怎样了。
无法再从折腾我中获得乐趣,李斯焱只得将一腔热情转移到了缝纫工作中。
他制作了一件给小孩的水田衣,缝得那叫一个花里胡哨,布头都是他强行要求大臣们上贡的,一概不要那等纨绔子弟穿过的衣服,最次也要是个有功名的,非常严格。
于是这就造就了如此盛景,皇帝小媳妇一样坐在床头,一脸柔情缝制小衣服,贵妃直挺挺躺在榻上,一脸麻木。
这样的场景在紫宸殿每天都会上演,堪称魔幻。
不过,李斯焱虽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但还抱有着基本的理智,知道生孩子这种事,如果当妈的不配合,那一切都白搭。
由于我前科累累,即使我本次表现得乖巧又正常,李斯焱还是不放心,把整个内殿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并令惠月宿夕二人寸步不离地看管着我。
尤其不能让我跑跳。
两个大宫女把一切活计都下放给了旁的宫女,从早到晚全天候专注地盯着我,两双眼睛瞪得像树梢上的猫头鹰,我光看着都觉得累。
自我怀孕后,我的后宫姐妹齐齐失去了给我请安的资格,她们送来的礼物也一律压箱底,绝不会流到我的手中,这段时间内,唯一能觐见我的非紫宸殿务工人员是我的婶子大人。
我对当妈这件事没什么热情,李斯焱琢磨了很久,觉得一定是身边没有榜样的缘故,于是特地把婶子叫进了宫里,试图让婶子唤醒我的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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