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吓得鼻涕眼泪齐下,勉勉强强道,“雷子,好久不见。来这儿消费?”
雷子眯起眼,持枪抵得更重,只道,“阿水,沣哥你也敢动,不是早该想过今天?”
阿水知道雷子来了,事情必然穿帮,自己已是铁板订钉,死路一条。想着便两脚发软,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雷子的腿痛哭,“雷子你也知道,老爷的儿子大了,早就想接管咱们的生意,可是那些跟着老爷打江山的旧部都退了,生的儿子个个一上来就跟了昊沣,现在场子里里外外都听他一人说话,再这么下去,龙家可就完了,老爷子实在是没别的办法,只有这么一条路!这真不关我事儿,我不过是听命行事,自己一点做不了主!”
待他说完,雷子并未答话,暗处却传出一声嗤笑。阿水探头一看,正是昊沣从后面过来,昊沣五官轮廓很深,双眼炯炯有神,目光却极其冰冷。他不说话,当然也没有笑,只把一手带上胶套,才对阿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怪我!”
阿水惊得直往后退,昊沣大手却盖上他脸,月色下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待昊沣松开手,已然剜了阿水两眼。后面红店的小姐们闻声跑出来,只见昊沣立在屋影里,如同妖魔。他却闲转过身,对着最近的一个小姐道,“看到什么了?”
小姐吓得浑身发软,赶紧回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昊沣点点头,烧了手里染血的胶套,又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帕擦拭,边擦边抬头一笑,觉得这夜甚美,月色皎皎。
昊沣离开,雷子跟着,走时在阿水身上补了两枪,只见的几个血窝子溅了一地红。阿水倒在红灯区的深处,小姐们纷纷出来围观,然后又沉默离开。没有人报警,老鸨们也紧紧关上了大门。那热闹的小路,顿时寂寥。
人人皆是扛着一条命走一条大道,其实曝死街头,不过是有眼无珠。而人生本身就是一种赌博,没有看准,压错了,就得付出代价。
说到这个踅龙城,其实是个有百年历史的老城,不过直到本世纪初它还是法国殖民地。因此城里许多有些年岁的建筑都是仿法国哥特式风格建造的,尖尖如塔的屋顶,整齐划一的拱门拱窗,满街并排的宫廷式路灯。放眼一看,只觉觥筹交错中带着亦真亦幻的迷离,尤其是在雨季。此外,踅龙警局最初也是由法国人建立的,他们改造了一个前朝时的翰林院,将它变成了管理中国人的指挥中心。在二战结束后,经过了多次重修和整顿,它便成为踅龙城的中央警察局,保留着过去的姿态,淹没在蓬松大道上。若不是时有警车呼叫着出入,人们常常会都会忘记,这里有一个警局。
光敞敞的审查室里什么都没有,这当然是怕犯人无所不用其及地反抗。稽查科科长宋远烦躁地坐在桌边,身旁是一起录口供的警员余照天,余照天也很烦,咬了两下笔杆子,便猛地拍案而起,抓住文则的衣领道,“你到底说不说?”
文则任他楸着领子,目光沉滞,什么也不说。
“车里的就是昊沣,对吧!”余照天面红耳赤,见文则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不由怒火更炽,“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相当的证据,不要以为你把什么都担下来,就能替昊沣脱罪。我们照样可以抓他!”
文则闻言冷笑,“去啊,去抓啊!”说完又吸一口烟,“让我瞧瞧警察多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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