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眼睛都困得没睁开的人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就这样贴着他胸口睡着了。
两个人里衣都穿的宽松,任念念轻轻浅浅的呼吸时不时打在江峦清心口,灼得他那一块皮肤都发起红来。这一层灼热透过皮肉渗入心口,烧热心脏泵出的血液,温热的血液通过脉络传向四肢,暖和了他发凉的身体。
只是心尖被烫得有点疼。他忍不住收了收手臂,又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想用这种方式缓解疼痛。
还不够。
他还想再抱紧一点,但是看着师妹乖巧地伏在他胸前,睡得香甜,又怕吵醒她。
可心脏处实在疼得难受,于是他悄悄收回原本抱着她的手,往后退了几寸,确保自己退到了彻底碰不到任念念的地方。
青年想了下又牵过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她的指尖。
只是这一点点的话,不会吵醒她的。
凭借着这一点点慰藉,他慢慢地、艰难地蜷缩起来,想要遏止体内不受控制的疼痛。
胸口处痛得难以忍受,心跳得又重又快,他甚至有点呼吸困难,想要咳嗽,刚刚暖过来的身体也因为疼出一身冷汗而再次变得冰凉。
江峦清咬紧牙关,脑海里无声的尖啸让他近乎失去听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觉得身体都和这个世界割裂开了,静谧的夜晚与他无关,只有疼痛和少女的指尖支撑着他。
勉强运起内力运转一周后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他撑着床直起身,手都在打颤,喉咙里的血腥味突然涌上嗓子眼。
其实之前就觉得喉舌间有股腥甜的血味,只是抱着念念躺在一起的时候就忘记了,如今疼得脑子不清醒,血液又一股脑从咽喉涌上来,江峦清只来得及掩住口,还想着要小声点别吵着念念。
“咳咳、咳呕——咳……”
他压抑着声音咳出许多血沫,间或夹杂有干呕,好在也没有呕出太多血,手掌心都还盛得住,不至于滴到床上脏了褥子。
咳出来之后就感觉好多了,疼痛随着血沫一同抽离他的身体。
之前与世界分隔开的感觉忽然消失大半,江峦清还有点呆呆的,心情大概是一下子没转过弯的迷茫。
他现在就像是个容器,装满一样东西时,就装不下另一样了。之前抱住任念念的时候安心感把痛苦扔在了外面,然后疼痛来势汹汹的挤走了安心感,占据了他整个感知。
现在连疼痛也没有了,他的脑海里空荡荡的。
江峦清盯着手心看了会儿,直起身想去找东西擦手。
一块布巾突然递到他面前。
他抬头就看到小姑娘揉着睡眼,正轻轻地同他讲话:“怎么都不叫我呀……你先擦擦,我去给你倒杯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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