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得是那渠门杀手身份暴露,被官兵带走,引得平洲长公主如何如何难以置信伤心痛苦。
谭随文听那说书先生提到荆祈的名字,扬声叹着容小公子曾拜其为师,蓦地摔了酒杯。
清脆又刺耳的一声响,惊得众人纷纷侧头。
谭随文站起身,丢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脚步踉跄地离开了酒馆。
荆祈是容越的师父,是渠门的杀手,曾经在画舫宴的时候刺杀过他。
昨日裴彻来找他,说当初派荆祈刺杀他的事,多半是容侯爷安排的,目的是为了让他远在郜洲戍守边关的父亲,同朝廷结怨。
谭随文扶着墙漫无目的地走在巷子中,迎面撞上一人,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那人痛呼一声,捡起掉落的药材,正想发火,瞧见地上躺着的人,又愣住了。
“谭公子,谭公子……”
耳边传来几声呼唤,谭随文费力睁开眼,看见一张不算熟悉的面容。
“卫元茂,怎么是你?”
他面上全是醉态,眼睛开开合合半天,撑不住昏睡过去。
卫元茂推了几下推不醒,只好将人拽起来,架着往巷子里走。
行到一处小院,他腾出手拍了几下木门,没多久便有人从院内打开门。
“哥,药买齐了吗?”
院内站的正是卫初琳,她身上穿着厚实的布裙,脸上也不似之前化着精致的妆。
注意到卫元茂身旁还歪着一个人,她又问:“哥,他是谁啊?”
卫元茂一边将手里的药材递给妹妹,一边扶着人往院里走,“之前宴会上见过的,谭随文。”
“你带他来家里做什么?”
“不是我要带他来,路上遇到了,醉的不省人事,也没见他身边带着家仆,我总不能把他丢那儿不管吧。”卫元茂一路将人带进屋,放到矮榻上,扭头道:“你看着他,我到谭府报个信。”
卫初琳撇嘴,不情不愿,“哥你管他做什么,他醒了指不定又要觉得咱们是想攀关系。”
刚被逐出卫家的时候,卫初琳只能和母亲缩在这破烂的小院中,自然不能接受,哭了闹了,也尝到了许多被人翻脸无情的滋味,但如今父亲兄长活着回来,她倒也不再不能忍受眼下的落差。
卫元茂过去虽不成气候,到底不算是个小人,如今墙倒众人推,却渐渐生出了些傲骨,他想说便让人随便指摘去。
刚直起腰,矮榻上的人忽然睁开眼跳起来,一下拽住了他的领子。
“你不是说,挣来那万石弓,要去上阵杀敌吗!?”
他的眼睛,带着酒意的惺忪,烧着鲜红的怒意,摇晃着身体,手劲儿大得将卫元茂拽得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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