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除了担心这个,更会担心在我们离开后,我们留给你的记忆是什么。
“如果在我们拥有彼此的时间里,都是快乐和幸福的满足,那就算是分开,你记忆里的我们依然是鲜活跳动的。可如果我们留给你的是遗憾,那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因为那时不管是对于你还是对于已经离开的我们,都会成为再也无法挽留和弥补的遗憾。”
应棉朵双手悄悄握紧了些,看爸爸轻声问,“就像…停停爸爸和停停妈妈一样吗?”
山诣青没应声,只是抬手摸了摸她头发。
过了好一会儿,应棉朵才又开口,“爸爸,你说晏叔叔他今晚会过来…看停停吗?”
山诣青嘴轻启,半晌,轻叹口气,“爸爸也不确定。”
毕竟这十几年,即便他作为晏停的主治医生见过晏澈的面一个手的手指头都用不完。
“停停妈妈生前肯定和停停爸爸很恩爱,是吗?”应棉朵垂下眼睫,“所以…停停爸爸才会这么‘讨厌’和‘恨’停停。”
“爸爸也不太清楚,”山诣青说,“但据你姑姑说的来看,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应棉朵咬了咬唇,还是没忍住说,“可是这又不是停停的错。他难道可以选择自己出生还是不出生吗?”
她声音不由急了些,“这么多年,晏叔叔他对停停…他实在是——他根本不应该——”
“朵朵,”山诣青叫住她,“爸爸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也要记得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我们可以想别人一件事做的对不对,但没有资格和立场去要求对方应该按照我们自己的想法做。明白吗?”
应棉朵用力抿了抿唇,“对不起爸爸。
“我只是觉得,如果停停妈妈泉下有知,一定不会希望停停爸爸这样无视停停,她也会很心痛,很心疼停停的。”
“爸爸也觉得是这样。”
山诣青认同她的话,“因为你们都是妈妈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
“还记得爸爸曾经怎么跟你和弟弟解释的‘怀胎十月’吗?”他笑着问她。
“当然,”应棉朵点点头,“你说我们在来到这个世界前在妈咪肚子里住的那十个月,和她一起吃一起喝,甚至连呼吸都是一起的。
“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呼吸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而我和弟弟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和妈咪一起呼吸过的人。”
山诣青欣慰地摸摸她头发,“没错。”
“好了,快去洗洗睡吧。”他点点她眼睛,玩笑,“等明天停停醒了,看到你丑丑的黑眼圈,万一嫌弃不要你怎么办?”
应棉朵对自己爸爸皱皱鼻尖哼了声,“才不会呢。停停最喜欢我了。”
她傲娇的站起身往卫生间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身看着仍旧在看着自己的山诣青,笑着两手举到头顶比了个心,“爱你喔,我亲爱的爸爸。”
山诣青没说话,但看着她消失在门后的身影,眼底眉梢都是温柔。
他嘴边的笑也没消,低头拿刚放下的资料准备继续看,就听门外有人说话的动静,紧接着,门被人从外敲了敲。
他起身开门。
见方才给晏停换过药的护士一脸疑惑的看着走廊一侧。
“有事吗?”山诣青跟着她视线看空荡荡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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