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早?”倪旖懒着腰,哼声:“本来是想你六十大寿,回来替你庆生的。”
厉钊不生气,压紧了人,“你不在,我一眼万年。”
倪旖酸到了,也甜到了。厉总说非主流情话,还挺动听。
“还走吗?”他又问。
“走呢?”
“你去哪,我就去哪。”
“不走呢?”
“那就留下来,当厉太太。”
倪旖唔的一声,脑袋往他胸口蹭了蹭,“为什么是‘厉’太太?我可不稀罕。”
这话厉钊没细想。
只当是她一贯的骄纵利齿。
重逢第一夜,两人甚至都没回家,就在这间小小的休息室里相拥而眠。
次日,天光甚好,清晨就给人间洒下一场日光浴。厉钊醒来,倪旖已不在。他猛地坐起,本能害怕她是不是又离开。
厉钊打电话,关机。
发信息,直到洗漱完也没回。
厉钊匆匆换衣服,系带皮鞋嫌麻烦,穿着拖鞋就往外跑。休息室的木门刚拉开,七八个人有备而来,齐声高呼:“厉总。”
入眼,是布置精巧的背景板,玫瑰热烈,毫不吝啬地点缀。气球铺满地面,风灌进窗也来凑热闹。如若不是卷动的纱帘,偶尔飘荡的气球,以及……在晨光中对他莞尔一笑的倪旖。
厉钊会以为这是一场梦。
他人生中,绝无仅有的、脑子卡带时刻。
倪旖一身白裙温婉庄重,淡施粉黛,眉眼天然的神色,便成了浓墨重彩的凝聚点。她的眼里,写满真诚,坦然,以及毕生决心。
“倪儿。”
“嘘。”
倪旖食指比在唇边,唇角微微上扬。然后退后一步,说:“你一共向我求了六次婚,事不过七,这一次,换我来吧。”
倪旖俏皮一笑,“单膝跪地我就不做了,那是男人该担的事。”
然后,她缓缓伸出手,“厉钊,你,愿意娶我吗?以爱之名,以余生之全部,以天地神明之誓,以百年之约——你,愿意吗?”
脑海里的空白被逐渐填上颜色,色彩太绚烂,生生逼热了厉钊的眼。
他没马上答,而是沉声反问:“要我娶你,你的嫁妆呢?”
“我的嫁妆。”倪旖说:“以毕生所有,与你并肩携手。”
安静很久。
久到,倪旖都有些发虚。
她的笑容僵了,眼神也不确定了,“行吧,不娶就不娶。”
身体转了一半,就被厉钊强硬拉回。她被困在怀里,厉钊低声:“悍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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