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点。”龚芸急切打断,生怕被旁人听到,“别跟我扯有的没的,去给宋飞回电话。回不回,你回不回你!”
龚芸见她没反应,便心急去推搡。
倪旖头疼欲裂,感冒多日不见好,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身上虚得很。架不住龚芸的蛮力,脚步趔趄着就要倒地。忽然的,一只手稳稳抵住了她后腰。
厉钊眸色深沉,如山一般站她身后。
倪旖没回头看,他也没招呼。两人的默契总在无形之中,一丝熟悉的男香,心便明了是谁靠近。
厉钊眸间刀光剑影,“你看不出她病了?”
龚芸肩膀后缩,明显哆嗦退却,支支吾吾语不成调。
倪旖谁都不看,转身离开厉家。
这坏天气上了瘾,雨雪没完没了地下。
倪旖一吹风,人就晕眩无力。她逞强地摸去车边,拉了两下车把,才打开车门。车门不到半掌宽,就被人一把按关回去。
厉钊站得近,连怒意的感知都格外明显些,“这鬼样子还开车,想死是不是?”
倪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清清淡淡的声音:“死有什么不好。”
手腕忽被大力拽牢,厉钊说:“你想都不要想。”
他拽着她去自己车里,是要送她回家。
厉钊今天开的是一辆黑色大G,三百多万的定制款,嚣张霸道。倪旖无话可说,却也不想显得自己多脆弱可怜,濒死一口气,也要让他不爽——
“臭显摆。”
厉钊:“至少我还有的显摆。”
这话刺到了倪旖的伤心处,终于老实了。
厉钊载着她,从市郊经过市中心,由西向东,横穿一座城。车里除了彼此的呼吸,再无多余声响。倪旖撑着半边脸,看街景飞掠,抓不住的美轮美奂,如流云散。
而不管遇红灯,还是排队跟车,静下来的时候,厉钊也没有看她一眼。
把人送回家。
厉钊强制性的,把倪旖按去床上休息。他从医药箱里找到体温计,不算温柔地撬进她唇齿,凶巴道:“给我咬好。”
倪旖晕晕乎乎,听话照做。
厉总后知后觉,耳尖被心猿意马勾出了蠢蠢欲动的红。
倪旖现在的形象很滑稽,不精神,像个掉进水沟里、湿漉漉的小孩儿。
她和厉钊对视,看着看着,眼睛就湿了。
都这样了,仍不忘自己的倔强,强撑着,不让泪水滑落。
厉钊沉默伸手,指腹轻轻按了下她眼角,淡声说:“哭吧,我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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