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她生气的前兆,宋飞及时服软,“好好好。”
他想再抱她,但倪旖退后一步,笑了笑,“你回去吧,谢谢你的牛肉面。”
倪旖的认知很敏感,情绪很难调动。
山盟海誓的憧憬只是一瞬间,一旦某个临界点被打破,就再也不想做重复的梦了。再回想内心那些冲动,只觉索然无味。
半月后。
倪旖加完班,从公司出来已近零点。
新年将近,主干道灯笼高悬,还有绵延数十里的灯带。倪旖贪恋美景,滑下车窗欣赏。冬夜风寒,次日醒来,只觉头疼欲裂。
估摸是感冒了。
起身太急,忍过这波眩晕,倪旖皱了皱眉。
印象里,每一次生病,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手机响的时候,倪旖莫名失神,抗拒着,不想接。
接通,时怡在电话里惊慌失措:“出事了。”
并且对倪旖来说,是大事。
澄澜实业重新递交收购方案上董事会研讨,同时,很久之前,倪旖早就谈妥的一些小股东,忽然集体变卖股权。
这就意味着,倪旖手中的股份份额不够,决策作废。
时怡打听了一圈,很明显,是集团那些老将从中作梗布局,将了倪旖一军。这事出得突然,且来势汹汹。股权认购书盖章签字公证,白纸黑字,再无转圜余地。
倪旖挨个打电话,拒接。
她又去家门口堵人,避而不见。
寒雨混着雪粒子,气温降至零下。倪旖身着单薄,面色苍白。其中一个心有愧疚,告诉她,“小倪,这事是我对你不住,我劝你,算了吧。你那些伯伯,跟豺狼似的。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你,你争不过的。”
怕得罪,这人说完就匆匆走了。
冷雨拍脸,倪旖肩膀瘦削,毫无生机可言。
公司打来电话,通知她,立刻回来参加会议。
从消息放出,到现在,不过一天。可谓快准狠,把她彻彻底底逼入了绝境。
董事会上,个个道貌岸然,说着惋惜心疼的安慰,实际上,炫耀着他们的计谋得逞。倪旖手上的股份不足,除了她,董事成员一致通过收购议案。
倪旖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
与之最不对付的,是她大伯。散会后,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倪倪,你是你父亲的骄傲。放心,澄澜实业就算改名换姓,今后也会有你一席之位。”
倪旖的肩膀很沉,像驮着巨石,猛地一下把她拉垮。
人走茶凉,她坐在黑暗里,就这么坐着。外面的城市霓虹余光,给她的轮廓镀了一层疏冷的微光。倪旖一动不动,像干涸湖泊的岸边,没有生命力的石像。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