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杨羡鱼正懊恼着自己当年明明看过那么多话本,怎么到了现在却连一句安慰人的话也不会说,怀中的萧清明慢慢抬起头来,神情就像是沉溺于死水里的人,看见了最后一根浮木,想要拼命抓住一样:
“我可以变得强大吗?”
杨羡鱼刚想点头,却看到萧清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又一次盈满了泪水,哑声说道:
“我早就已经是个废人了,还拖累你,害你困在我身边,害你丢了大半的灵力,如果我失败了,阿鱼,你会离开我吗?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多少年辗转流浪,整天惶惶不可终日,浑浑噩噩地过活,时至如今,萧清明夜梦里闭上双眼,还时常能见到亲人的音容笑貌,可转眼即逝,化为血沫,留他一人,醒来惊出一身冷汗,鼻腔似乎还能嗅到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哪怕是还在千秋宗的时候,他也心知肚明,无论是所谓的师兄弟,还是师徒情谊,根本就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从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个人罢了,从来没有人会关心他,在意他。
纵使放下骨子里的尊严,卑微到尘土里,也换不来任何人的垂怜与停驻。
直到他对此习以为常,麻木不仁,还在为那虚伪的希望而努力时,杨羡鱼出现了。
她让他不再是孑然一个人,她把那些谎言击碎,给予了他真实的希望,就正如她现在对他说: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就算是你失败了,我也不会不要你。”
萧清明哭着,冲她扬起一个笑来:“那就好。”
无论杨羡鱼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信了。
他知道,杨羡鱼现在需要他,也离不开他,如果他能够变得更强,强到能够满足杨羡鱼的任何愿望,或许,就能够永远留住她了……
杨羡鱼怔怔地望着萧清明的笑容。
就像是荒芜之地上开出的唯一一朵小花,明明只会徒增苍凉罢了,却因为盛开得灿烂而美好,又给人一种未来将会绽放至漫山遍野的希冀。
她忍住心里闷闷的钝痛,把萧清明抱得更紧了。
她没有看到,怀里少年宛若秋水剪的明眸隐隐有泛红之色。
并非是因为哭久了而导致的眼眶泛红,而是真正的瞳色泛红,但很快又消了下去,转瞬即逝。
天将破晓,越来越多的人从噩梦里醒来。
杨羡鱼指尖轻轻划过萧清明还在往外渗血的心口,一时间也忘了这是在幻境里,问道:“疼吗?”
萧清明摇了摇头,“不疼。阿鱼,你该走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周围的一切瞬间扭曲变形,仅仅一息,杨羡鱼就已经置身在苍澜宗的大殿外,脱离了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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