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原本还在一丈开外的杨羡鱼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后,这种移动速度简直堪称恐怖。
回首最后一眼,只有一张美艳而张扬的脸,灼灼凤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朱唇扬起一丝无比轻蔑的淡笑,好似神瞰众人,如同蝼蚁。
“幻境到底是幻境,不堪一击。”
杨羡鱼看着眼前的黑袍人一寸寸变为灰烬,但是周围景象仍然没有消失,不免皱眉。
看来出口并非黑袍人。
她把视线投向地上的萧清明,抿了抿唇。
萧清明的眸子里仍然是一片死寂,若非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还真以为自己面前躺着一个死人了。
“阿鱼……是你么?”
嘶哑的嗓音一听便知道是之前已然哭了许久,把嗓子哭哑了,此时再开口,混杂了哭腔,像是受了伤的小动物在低低呜咽。
杨羡鱼目光上移,看到他一张青稚小脸上红肿的双眼,忍不住心软。
原本还有很多话想说,连人也想骂两句,但此时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她慢慢蹲下来,轻轻托住萧清明的头,把他拥在怀里:“是我,我在这里。”
也不知道是哭得太狠,还是另有他因,萧清明睁大了眼睛,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杨羡鱼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乌发飘逸,青衣勾勒出女子窈窕而完美的弧度。
随即,他被拥进一个格外温暖的怀抱里。
“阿鱼……”萧清明攥紧她的衣袖,身体忍不住颤抖:“我好害怕。”
大人般的说话语气和成熟的思想,以至于杨羡鱼时常会忘记,萧清明如今也不过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他不是不会害怕,而是擅于把所有东西藏在心里,不与人言说罢了。
当初他能从那场变故里熬过来,杨羡鱼不敢想象,他吃了多少苦。
姬无涯设下的幻境再次让他直面当年那场鲜血淋漓的杀戮,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在自己眼前,杨羡鱼几乎能想象到,他该有多疼。
这无异于把刚要愈合结痂的伤口再次剜开,令人生不如死。
日后哪怕伤口再度愈合成疤,渐渐淡化,也并不代表会消失。
单是想到这里,杨羡鱼就有点揪心,她又一次在心里把姬无涯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拍拍萧清明的后背,绞尽脑汁笨拙地安慰道:“不怕,总有一天我们会变得强大,然后杀回去,找出那个黑袍人到底是谁,把他的头砍下来当球踢着玩,四肢剁下来拿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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