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奕静静坐在椅子上,注视着宁帝。
宁帝缓缓攥紧手中的长剑。这还是方才他路过太武殿,临时从关公座下抽来的一柄剑。剑鞘被他扔了,只剑尖杵在地上,随着他走动,于空寂的殿中划出尖细刺耳的声音,令这里也都弥漫着一种恐怖的气氛。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宁帝出声质问,又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殿门,眼中带着几分怀疑。
你、你怎么会进得来?
承奕淡淡道,儿臣是父皇的儿子,难得进不得这紫宁宫么?
宁帝道,朕在你们俩走后就立刻更改了京畿布防,也明明让羽林军和禁军严防死守宫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宫.......
父皇改了京畿布防?承奕淡淡抬眉,原来.......
他垂着眸子,微微摇头,原来父皇对此,也是早有打算啊。
宁帝无法反驳,他的眉头微微跳动,只觉得这整座紫宁宫都不再是一个安全之地,他又再次紧了紧手中的剑,瞪着承奕。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狼子野心,教朕如何能不为自己做打算?
承奕道,父皇可以做打算只是儿臣有些不明白,父皇您膝下只剩下我们三兄弟了。若您对我与二哥心有防备,更为属意四弟的话,那如今又为何将四弟也拦在宫外?
许是承奕的目光太过尖锐,宁帝在他的注视下也微微侧了侧脸。
父皇,若是您同四弟言明您的心思,四弟必然也会愿意守在您的身边,保护好您,又岂会有现在您独自面对惶惶灾殃的时刻呢?
宁帝皱紧了眉头,显然也有些懊丧,但他惯不肯在人前露怯,又抬头看着承奕,面上线条冷毅,道,你们都是逆子,都敢带兵闯入朕的长安城,还要朕如何信任你们?
承奕顿了顿,幽幽反问,父皇,您想想,究竟是我等不孝,还是您从来都没有把我们任何一个人当作您自己的亲生骨血?他的眼神一派冰凉,儿臣曾经也以为,父皇只是不喜母妃,也便不喜儿臣。任儿臣如何做,父皇都觉得儿臣是一个难以讨您欢心的孩子。可是,儿臣今日才知,原来父皇不只是对儿臣如此,原来对每个儿子也都是一样的。
宁帝顿了顿,道,你们每个人都有无法与一届君王所匹配的不足之处,朕给过你们很多机会,可你们自己一个又一个地都放弃了。这次也是一样,是你自己不肯与老四争夺这一次的机会,你难道还要怪朕这个父皇不成?他说罢,又沉吟了片刻,问道,你到底收买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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