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萧,紫苏叶可去腥。”
萧一鸣应了。
傅千凝从溪中摸了几块圆石,将其余叶子捣成泥,加入随身携带的一瓶粉末,忽而伸手去撩起他右边的裤腿。
萧一鸣傻眼:“干、干嘛?”
“清毒的,”她纤指在他小腿糊了两团草泥,“这比我那药更管用,先给你敷上。”
抹完,还顺手在他腿上蹭掉多余药汁。
触感清凉,他浑身上下却似被点着。
傅千凝浑然未觉此举的亲昵,瞥见护卫们扬起不可抑制的笑,才讪讪收手。
她向来率性而为,近半年从习医转向用毒,以身试毒,体内有所积攒,中毒后吃过祛毒丸,又有萧一鸣相助,已无大碍。
察觉萧一鸣的异乎寻常的关怀,她让文琴撒了个谎,闹得他紧张兮兮,匆忙将船运任务交予副手,带她改抄近道赶回京。
她起初想与他骑马同行,叙旧之余好好探探口风,偏生这人劳师动众弄了辆马车,还拉三个下属一道。
停马后,她欲寻个隐秘之处解手,结果这人傻愣愣追着她……没救了。
有属下在场,萧一鸣极力避免与傅千凝闲谈,以防不停打嗝的窘态惹人发笑;傅千凝舟车劳顿,心绪萦绕,流露鲜见的沉静。
烤鱼香气四溢,分食后,护卫们识趣以巡视情况为由散开,留下他们两个“腿脚不便”之人。
沉默仿似无限延长,跳跃火光映红了傅千凝啃鱼的侧颜。
她垂眸时难得乖巧,唇上口脂混了一层鱼油,亮泽柔润,让萧一鸣于恍惚间闪过某个念头。
他知道她的唇有多软,却从未如此际那般,大胆想像揣测是何滋味。
傅千凝漫不经心吃完一整条鱼,扭头瞪视他:“怎么半天不吃?”
他至今仍为她态度的复杂变化而惶惑:“你……生我的气?嗝。”
她早被他的愚钝气得不轻,听他那一声“嗝”,暗觉好笑。
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问话,自始至终寻不到启齿之机。
从对她关切有加的态度来看,他大抵还是那个“一把年纪没人要”的光棍?
抬头望向深浓如墨染的夜空,她静默片晌,幽然道:“长陵岛夜间观海,星辉万千,辽阔璀璨,你真该去看看。”
这大抵是她有史以来最隐晦含蓄的邀约了。
萧一鸣放下吃了几口的鱼,一脸尴尬:“我……晕船晕得厉害,嗝……十二年前随无上皇出海时,是被人抬回岸上的,嗝……”
否则,他早在十六岁时便会遇见她。
傅千凝先是杏眸圆睁,继而全身发抖,最后失控地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笑声回荡山间,笑到后来已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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