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燎皱了下眉,没想到这时候林诱敢给自己打电话,思索几秒,点击接通。
静了静,响起林诱一丝不乱的声线:“我东西忘带了吗?”
许燎声音咬在齿间:“你说呢?”
林诱声音非常自然,语速很快:“是今天洗的内衣对吧?买了新的后,我穿上就忘了。哈哈哈挺不好意思的——我现在好尴尬。”
“……”
尴尬的神奇之处在于,有时候说出来,就没那么尴尬了。
她承认得干脆,没藏着掖着,本来以为会相当诡异的气氛,竟然无形中得到化解。
话筒另一侧陷入寂静。
林诱松了口气,刚才有一瞬间她想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起来,但出于社畜的自觉,明白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所以直接给许燎打去了电话。
现在看来,尴尬的事情似乎得到了解决。
“我过两天来拿吧?你……要是不嫌麻烦,可以帮我收一收。”林诱说。
说完,她再察觉到对方气氛的沉默。
卧室里饮水机跳闸了,发出叮的一声,吓了林诱一跳。接着,她听到许燎很低的声音,似是疲倦:“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诱深呼吸:“嗯?”
许燎重复:“我问,你想干什么?”
察觉到他话里的逼问,林诱心口泛起波澜。她吸气,让起伏的情绪平静下去,捏着手机的指骨收紧:“我不是在追你吗?”
“我说了,”许燎一字一句地,让她听清楚,“我们不可能。”
这句话非常残忍。说完之后,许燎看了下手机,有短暂的失神。
说到这个份上,可能她不会再坚持了。
但是,许燎听到耳边一声轻笑。
林诱端热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桌子旁,拿起水杯盯着透明的水光:“我知道不可能,但我只是想坚持一下,看看能不能变成可能。”
手机的另一方沉默。
窗外的雨混合了雪絮,林诱说:“读研的时候,有一年元旦节,宿舍楼下传来吵闹的声音。我室友和她男朋友爱情长跑五年,因为家庭的原因分手,那晚,她男朋友带着抑郁症确诊书和礼物,站在楼下等她从图书馆回来。
“他看到她的第一句话是:我忘不了你。
“那个时候,我幻想如果能再遇到你,我要向前走到九十九步,走到我能走到的地方……
林诱声音顿了顿,才说:“而我不会管,故事的最后,你会不会为我下楼。”
电话挂断。
许燎盯着手机好一会儿,脑子里漂浮着她说的话,直到门被“当当”重重地敲响。
章泽站在门外,拎了瓶白酒:“我猜你今晚应该心情不好,过来看看。”
许燎手机屏幕亮着,显示在通讯录界面。
章泽瞟了一眼,看见最顶层备注的“lin”。
章泽愣了一下:“你俩不会真要好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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