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跟着我?”
他似乎丧失了最后的耐心,连称呼都省去了,微蹙起眉,连看也懒得看她一眼。
李颐听还没想好借口,沉默着装没听到。
火光逐渐被越发粗大茂密的枝叶遮挡,远处的呼唤渐渐弱了下去。冬夜的静谧覆盖了整片密林,行走其中,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尤其是魏登年一步更比一步粗重的呼吸声,想不听见都难得很。
李颐听跟在他旁边,盯着他浮虚的脚步忧心。终于他腿脚一软,膝盖笔直跪了下去,她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股很浅的奶香味从李颐听鼻尖溜过,可当她把魏登年拖到旁边靠着树休息后,再仔细一闻,又什么都没闻到。
“喂,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啊?”
李颐听皱着眉,轻轻拍他的脸,担忧之色呼之欲出。
这个小美男,身体很不好啊,要是被她弄到手了,会不会英年早逝啊?
魏登年再次猛烈地咳嗽起来,声音听上去有力无气:“只是半日未进食饿的,还死不了。你怎么还没走?”
李颐听道:“我有话跟你说。”
魏登年:“说。”
李颐听:“魏登年,你娶我吧。”
-3-
魏登年前世被后人诟病最多的事情有三。
其一,登上高位后,用极其残忍的逼供方式弄死了曾经养大他的周府满门。
其二,在赢了庙堂之争后,把政敌毕家一家全部烧死。
其三,也是让他彻底恶名远扬的一次事件——他受命攻打桦阴国,杀尽桦阴国所有皇室后,将皇城里四十万百姓全部活埋。
在见到他以前,李颐听从没想到这样一个恶名远扬、受万人唾骂的魔头,此刻竟然会瘦弱到这种地步,走两步就要喘咳,且他还阴郁古板,不爱说话。
李颐听对上他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眸子,笑得像只想抢烧鸡的狐狸:“魏登年,你娶我吧。”
原本魏登年还烦躁不耐,听到此话,神色陡然沉冷下来:“哦?理由呢?”
李颐听道:“你方才轻薄了我。”
她指的自然是掉入湖中被魏登年捞起来换气的事情。
李颐听有意无意地低下头,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和一点恰到好处的羞愤:“我们做女子的,都要守妇道,既然被你轻薄了,我便是你的人了!”
魏登年道:“若是我不娶呢?”
李颐听道:“那我便让陛下治你的罪,轻薄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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