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半日,照他这身心俱伤的折腾,多撑半个时辰都难。
“听我说,小衡。”
廉溪琢掰他的后颈迫使对视。
“慕裎不会死,有你在,他一定能平安脱险。”
“你不希望他醒来看见你支撑不住,消瘦一大圈的,对不对?”
蔺衡眸光涣散,本能对‘安全脱险’四个字格外敏感。
“对........我还要照顾他,我撑得住.......他一定会醒来,我可以等!”
“好。”廉溪琢点头,隐下嗓音里的哽咽。“吃点东西,我们陪你一起等。”
从入席生辰宴起,蔺衡就基本颗米未沾。
一直往外耗不往里进,被拖垮是迟早的事。
国君大人强忍难受,才潦草扒拉了两口就将碗一搁:“我去看看阿裎。”
廉溪琢无奈,清楚现下缓兵之计是行不通的。只得依他的来,稳住一会儿是一会儿。
那几帖清心药汤灌进去虽不能解毒,但也并非全没效用。
至少慕裎的脸色看上去有好转迹象,黑气浮动渐慢,四肢麻木出现缓解。
“国主陛下的求生意识很强!”
张臻声量拔高,无端传递出一股振奋人心的感觉。
蔺衡不禁长长舒气,颔首远望,似乎想把窗椽边的暖阳映进眸底,而后一寸寸替慕裎温柔盖上。
会好起来的。
他们跨越淮北和南憧的万里距离。
摒除太子和质子身份鸿沟。
为的不就是终成眷属,厮守白头么。
余生漫漫。
他会等。
等他的神明苏醒。
等他的阿裎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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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刻为止,事情仿佛正奔着他们希冀的方向在行进。
慕裎毒性发作长达一天一夜,期间蔺衡也不眠不休的陪着。运转内力、钻研医书、与周博怀和张臻尝试解毒办法。还广布御旨,召集名医进宫。
人在生老病死面前总有说不清的恐惧。
他可以做的,无非是尽自己所能,再求老神仙慈悲一场。
‘如果有人会死,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
这是廉溪琢倦倦浅寐,陡然响在噩梦里的话。
梦里蔺衡目光深沉如井,蕴满望不见底的灰蒙。
“隅清。”
纪怀尘带着实感的声音将他唤回。
一瞬愣神,廉溪琢揉揉发胀的眉心,思绪和身体终于恢复同步。
两个时辰前,周博怀为慕裎施过一次针。配合药汤及内力辅助,病情趋于稳定,蔺衡便轰他们去歇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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