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肩头,萧九秦手里的布巾擦到那处疤痕时顿了顿,而后避开。
“你家大人……肩头的伤,是怎么回事?”萧九秦问完就后悔了,柏砚身上的伤与他有什么干系。
“不知道……”少年摇头,“第一次伺候大人更衣时便有的。”
萧九秦不语,半晌冷哼一声,“他自己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还要伺候穿衣……装腔作势。”
少年:“……”
就是再蠢的人听到这儿也知道了这位“大夫”对自家大人不甚喜欢。只是少年皱着眉一脸迷蒙:既然讨厌都来不及,为何深夜又来这儿?
萧九秦不知道少年的腹诽,兀自专心地擦拭,只是到了腰际,他便犯了难。
大概是鼻间的酒香太过浓郁,否则他怎会有些心悸,而且一偏头看见少年直勾勾盯着柏砚,萧九秦无端生出火气,“出去。”
少年犹犹豫豫离开,萧九秦回头瞪着柏砚,忍不住斥了句,“妖孽!”
他一边骂一边解了柏砚的衣带,下一刻却倏忽怔住。
白净纤瘦的身体,满是纵横交错的鞭痕,正中心口那处,烙着一个青黑的印记。
鞭刑、烙刑萧九秦并不陌生,在北疆时时不时抓到细作,都是再三审问,见血的时候不少,那时他能稳如泰山,可是这一刻,他忽然就没了那些淡漠情绪。
指腹按在那个青黑色烙印上,萧九秦手指颤了颤。
“九哥!”十岁的柏砚失足踩空,自树上掉下去。
萧九秦跟猴儿似的从树下窜下来,张皇失措的半跪在小柏砚身边,丝毫不敢乱动他,只哆嗦着嘴唇问,“阿砚,你怎么样?!”
小柏砚眸子泛红,愣是没有掉眼泪,萧九秦却瞧着越发心疼,轻轻吸气,“我去叫人,你等等。”
他说完便爬起来去找人,没一会儿又跑来,脚底一滑险些摔倒。
小柏砚右腿肿起一块儿,衣摆都盖不住那方隆起。萧九秦毫不忌讳的趴在他脚边轻轻呼气,“吹吹,吹吹就不疼了……阿砚,再忍忍……”
说着说着便没了声。
小柏砚疼痛之余却见地上砸了一颗水珠子,他错愕,犹豫着开口,“九哥?”
萧九秦果然不自在的偏了偏头,小柏砚更加确定,“你哭了?”
“……没有!”萧九秦嘴硬地辩驳,小柏砚却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萧九秦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凶巴巴地警告,“柏砚!”本来哭了被发现就已经很尴尬了,而且还遭了嘲笑,他眼睛红红的,连带着双颊也通红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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