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的窗户打开。”萧九秦吩咐那少年,自己则走到床榻边,影影绰绰的烛火下,柏砚面颊异常潮红,他揪着被褥蜷缩在角落,嘴唇哆哆嗦嗦不止,细碎的声音一点一点溢出。
萧九秦听不清,他居高临下盯着那人,心绪复杂。
这个人殚精竭虑,汲汲营营多年,已经算是人上人了,可……竟看不出一点煊赫矜傲的模样,反而犹如一个可怜虫一般。
这样的认知让萧九秦心中愈发膈应。
他要的是自己一步步击碎柏砚的粉饰,将他所有羽翼毁去,再报复得他无从翻身。而不是这样,不需他动手,柏砚自己就先被折腾得无力招架。
这比起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更叫萧九秦愤怒。
忽然一声呜咽,柏砚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无意识地抓住手心,直抠得手心血痕遍布,血珠子沾在干净的被褥上,异常醒目。
又一次,萧九秦回神时,已经扣住柏砚的手腕。
他眸子晦暗,一时竟不知该去安抚痛苦难抑的柏砚,还是先松开手斥自己不长记性。
“……你救救我家大人,求求你……”半大少年忽然跪在地上,自方才那一系列的变化,他知道这个人不是大夫,自己被骗了,但是就连萧叔都怕他,少年心中竟然奇异的升起希望,或者这个人能救他家大人。
萧九秦面上无一丝起伏,少年怯弱的声音像是未入耳,他扣着柏砚的手腕往外扯,但是对方神志不清,丝毫不配合,反而无意识地推拒,呜咽声渐大,“疼……”
萧九秦心尖一跳,手下力度一松,柏砚抱着手腕重新缩回去。
指尖处几欲能灼伤人的热度一离开,想象中该是松口气的,但萧九秦直勾勾盯着柏砚,火气反而升起来,他也不管柏砚听不听得到,厉声道,“不想我碰你?!”
脚边的少年吓得哆嗦了一下。
萧九秦膝盖贴近床榻,一把将柏砚扯过来,死死地扣住他的腰,“当年不是最喜欢往我怀里钻么?如今翻脸不认人了?!”
一言既出,别说少年瞪大了眼,就连外边的萧叔、贺招远几人都是一僵。
贺招远眼睛不停地往里边瞟,像是要透过这扇门看进去,好好瞧一瞧到底发生了什么,怎的还提什么当年啊钻怀里啊。
虎狼之词最是勾人了,贺招远风流是真风流,八卦也是真八卦,他暗戳戳凑到萧叔面前,“侯爷与你家大人莫不是有一段……旁人不知的虐恋情深?”
萧叔瞪了他一眼,除却那些愧疚,这会儿真的担心起里边的人来。
阿砚这孩子现在神志不清的,三公子若是气狠了,将他剩下的半条命都能得给弄没了。
他上前叩了叩门,尽量提着声提醒,“三,三公子……阿砚再烧下去脑子都要烧坏了,旁的事暂且放一放好么?”
他说的是二人之间的“仇恨”,可是这句话配上方才那语焉不详的话,贺招远这厮自然而然的想歪了,眸子眨了眨,自以为勘破了实情,“侯爷也不是拎不清的人,人命关天的时候了,又怎会做出这不体面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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