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受伤,又勉强起身待客,阮夫人显而易见的疲乏虚弱,努力摆出温和笑容,“昀梓没回来吗?”
回答的还是蒋飒安,“上校还在执行任务,等有空了会在第一时间回来看望您的。”
阮策年端正坐在旁边的沙发,双手交叠在手杖上,“不用麻烦回来,他已经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动用所有力量调查袭击者了。”那双精明有力的眼睛觑了觑,“不像有些做哥哥的,玩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阮昀柊缓缓站直,低下头说:“对不起。”
“伯父。”蒋飒安连忙帮着说话,“昀柊不是回来了吗?刚刚他一直在外面等着,都快冻感冒了。”
“哼。”阮策年撑着手杖站起来,“你跟我过来。”
“是。”他把轮椅交给女仆,恭顺地跟上,转身时偷偷投来一抹笑。
阮昀柊不知怎么回应,呆呆望着他们。父亲有腿伤,走路很慢,两人的谈话声传入耳:
“我亲自找薛辛卓谈过了,可以合作。”
蒋飒安似乎很惊讶,“那个老狐狸不能轻信的。”
“没事。”阮策年说,“他把他最看重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了。”
“最看重东西?”
“嗯,他最宝贝的儿子。”
……
后面的内容听不清了。杨晚浅咳了声,他连忙回神,看向自己的母亲,却见母亲虚弱地摇摇头,“我要去睡了。”
到嘴边的话成了空气,他甚至忘记说晚安,就那样目送女仆推着轮椅走远了。
“阮总。”杨晚提醒道,“我们也该出去了。”
忽然瞬间,阮昀柊觉得自己像场笑话,他在门外担心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见到,母亲却只对他说了两句话,一句是问弟弟,一句是要去睡了。
杨晚仿佛能洞察他的心思,“夫人很累了,自家人就不要太计较了。”
“嗯。”他浅浅地应,抬腿往外走。
夜风比先前更冷了,走完台阶,他蹲了下去,紧紧抱住膝盖。
好想薛越啊,特别想,比任何一刻都想,可薛越,在和别人那么亲密。
“我觉得我太笨了。”他说,“我居然会喜欢上薛越那个混蛋!”
杨晚扶了扶眼镜,惯常冰冷的脸容缓了几分,“您能意识到这一点,就不是很笨了,进步很大。”
破天荒第一次,阮昀柊没有同他争辩。他站起来,闷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听说他回来,许久没住过人的房间被仓促打扫了一遍,进去时仆从跪在地上铺新的地毯。他气冲冲地把人赶走,打床边坐下,盯着巨大窗子外的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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