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住他?难不成爹还要叫我将其他事也当着亲家的面一并抖出来吗?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对不住谁!”
王文拱冷笑一声,伸手揽过兰琴徵,毫不顾忌他人在场,伸手便要去扯她的袖子。
兰琴徵只拼命挣扎着,急急到:“是我对不住夫君,你不要说其他的了,要下狱还是浸猪笼,我都认,只求爹爹不要为难小叔,小叔前程正是紧要时候,断不能因我毁了啊。”
“我当日同你说明心意的时候,什么前程什么兄长,早都不要了!”王文拱赤红着双眼,将兰琴徵紧紧搂在怀中,抬头看向父亲,冷声道:“儿子早已料到今日之事,也从未想要与琴儿就这么暗中行事,既然此事已发,那今日儿子便告知父亲一声,我与琴儿真心相许,我也从未拿她当过嫂嫂,在儿子心中,琴儿便是琴儿,是我一见倾心之人,亦是我发誓要共度此生之人!”
“文拱,你何苦……”兰琴徵早已泣不成声,靠在王文拱怀中哭了起来。
“孽障!孽障!”
王毓气的胡子颤抖,若非一旁的管家忙来替他拍着胸口顺气,只怕便要同自己妻子一般厥过去了。
一旁冷眼瞧了半晌的兰驿,此时也摸出些门道来,心中不由暗暗计较。
自家女儿同小叔子通奸被捉,虽说女儿有错,可看着眼前境况,这最先做下龌龊事的也未必是兰琴徵。
既如此,那他也无需担忧,左右不过是利益均衡,若能和平解决最好,若不能……
到时候还指不定是谁家倒霉。
想到此处,兰驿已是心中有了成算。瞥了一眼跪在下首的二人,轻咳一声,缓缓道:“亲家老爷既私下叫了我们夫妻二人来,怕也是想着要暗中解决了此事,既如此,那咱们不妨摊开了说吧。”
顿了顿,见王毓望过来,才继续道:“不知道依亲家意思,这事是想怎么解决呢?”
“眼下文柏在外求学,秋闱在即,便无需将他喊回来了,琴儿便先寻个说法,叫你夫妻二人领回来,待秋闱过后,再谈休妻之事。”
王毓端了茶盏轻抿一口,缓缓说出自己早已想好处置方法。
“休妻?”乔氏猛地拔高声调,瞪了过去。
兰驿忙按住妻子的手,笑了声,“既要休妻,我家也无旁的说法,那便即刻叫文柏写了休妻书来,开了宗祠请了两家祖老见证。”
“秋闱在即,怎好——”
王毓眉头微蹙,还未说完,便被兰驿径直打断,“既要休妻,那你我两家也谈不上什么亲戚关系,我家又为何要顾及你家秋闱考举之事?亲家公既要让我家念着文柏秋闱,又要休我女儿叫文柏落一个好名声,左右好事都叫你家占了,这又是凭什么?”
“明明是你家闺女——”
“我家闺女是做下错事,可做下错事也并非我女儿一人,若要辨,”便要请文拱哥儿好好说说,这到底是勾引谁在先了!”
兰驿冷哼一声,朝王文拱望去。
王文拱正搂着兰琴徵劝慰,闻言正要开口,却听王毓轻咳一声,知道父亲是何意思,王文拱只冷笑一声,并不搭理,开口道:“是我心悦琴儿在先,亦是我逼迫她做下错事,便是上了公堂,我也这么说。”
王毓被气的猛捶膝头,也不指着王文拱能向着自家了,当下便道:“那亲家公要如何?”
“秋闱之后处置,我家自然认可,只是不能休妻,只能和离。”兰驿沉声道,“和离书还请亲家公眼下便写了来签下名,只等秋闱之后让文柏签了字便可,也用不着拖到秋闱后再写。”
这话便是要即刻定性了,王毓原恨极了兰琴徵毁了自家两个儿子,定要休妻来欺辱她,叫她日后也不能再寻好人家。
可他却不曾想到,自家不成器的儿子竟被她迷惑了心智,不向着自己家,反倒一心思都扑在兰琴徵身上,当下也只能暗恨自己养了白眼狼。
见事再无转圜余地,王毓长叹一声,叫管家捧了纸笔来,亲自写下和离书,又在上头签了名按下手印,一式两份后,递了一份给兰驿,甩了袖子进里屋,再也不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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