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一竹把这一幕看得真真的,方才芸竹怕是在害怕魏敛之去摘她的面纱,她脸上的那块伤疤……娄一竹默默地垂下了眼眸。
“郡主到了那边,定要诸事小心,照顾好自己。”
耳边响起一声苍老的咳嗽声,娄一竹寻声看去,只见仵作老头不知何时从芸竹那边走到了她的跟前。
他看向娄一竹的眼神中带着怜悯与惋惜,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崭新的素纱,在询问过她的意思后替她戴在了耳后,“郡主明艳出众,切勿让那边的人看见了。”
视线里老头的手从她耳侧滑落,娄一竹定定地对上他略微混浊的眼,点了点头。
前头的指挥使耐心已去,他不耐烦地挥了挥马鞭,催促着魏敛之赶快离开。
马蹄又开始踏了起来,一切又似乎回归了方才的状态。
临走前魏敛之突然走到她的身边,以极其微弱的声音唤了她一声“师父。”
还未等她有所反应,魏敛之就转身回到了边缘之处,一直跟着他们往前走,直到他们出了城门,他被城卫拦在了门内。
“芸竹,我心悦你——”
魏敛之的声音逐渐被马蹄声所掩盖,娄一竹闻声用余光打量了一眼芸竹,只见芸竹低着头,一点动静也无,只是木枷之上的双手被她捏的泛白。
马上的男人讽刺地笑了一声,随即接过下属递上来的长鞭,往地上一甩,冷言道:“都跟上了,跟不上的就得挨鞭子。”
娄一竹咽了咽口水,快步走了起来。
上京城本位于皇城与边境之间,从上京到边疆约莫要大半月的车程,若是徒步走过去的话,如今已是深冬,大概要两月有余。
指挥使早已在出城后就独自换上了马车先行前往边疆,据说那边战事又要起来了。
期间他们日夜兼程,大雪纷飞时队伍也不曾停住脚,只要有人停了,就被迎来一波又一波的鞭打,裂开的伤口又被冻伤,娄一竹和芸竹她们年纪轻还能勉强撑下去,对几位夫人而言却和严刑拷打无异。
四夫人五夫人倒还好,就是三夫人娇气,走了一会儿就会埋怨脚酸,挨得鞭子也属最多,身上没一处好皮肉,最难的便是二夫人,二夫人原本就久病缠身,这一路下来,肉眼可见的瘦成了皮包骨头。
她永远是走在最后头的,绳子拖着她往前头走,她的双脚便在雪地里磨。
在一个月刚过两天后,二夫人就倒在雪地里再也没有醒来。
娄一竹被特许跟着兵卫将二夫人掩埋,看着二夫人解脱似的脸,她想起前日里的那些话来。
那时,她趁众人都睡了,便悄悄走到二夫人身边想查看她的情况,原本闭着眼的二夫人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突然睁眼抓住了她的手,她的目光仔细勾勒着她的脸,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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