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风遥摇头想制止她的手忙脚乱。
可箬竹觉得这哪能没事,风遥身为鬼王,给他喂药的人定然伺候谨慎,谁会把药汁往他鼻子上怼。还有被她弄脏的被褥,黑黢黢一大块污渍难看得紧,又因汤药渗入棉絮,散发出苦涩药味。
箬竹此时体内有点功德,她施了个几乎不耗费仙力的清洁术除去上头药汁,然后拍了拍检查。
突然,一本书从被褥中掉出,是她拍得太用力扯出来的。
箬竹转身便想去捡拾,风遥却蓦地拉住她的手紧紧攥牢。箬竹以为他伤口不舒服,当即问:“怎么了?”
风遥用目光瞥了眼箬竹放在旁边的药碗:“药还没喝完。”
“嗐,我还当什么要紧事。反正这药还烫着,稍微摆一摆也没事,我先帮你把东西捡起来。”箬竹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想收回,但风遥始终不松力道,在箬竹又要询问之际,接连咳嗽了好几声,仿佛能把肺都咳出来。
箬竹见他实在难受,只得依着风遥端起药碗,将剩下半碗药喂他喝了。
期间风遥不动声色弯曲手指,用鬼术捡起掉落在地的书册,归类回书架上。
待药碗见底,箬竹没再多留,按照鬼医的说法,风遥现在适宜多休息,何况两人从昨夜折腾至今未眠,多少染了些疲惫。她将床帐放下,替他遮去窗外越发强烈的日光,悄声退出寝殿。
只是在走到侧边书桌时,脚步不由得顿了顿。箬竹眼尖,只随意一瞥就发现了书架上唯一一本封皮染了灰的书册,正是方才从被褥中掉出后,被风遥捡拾收纳的。
她想起自己进屋时风遥正看书看得出神,之后蓦地藏匿被窝中,像是不想被她瞧见一般。还有紧握她手腕非要先喝药的举动……箬竹眼眸微眯,不对劲,她直觉这本书不大对劲。
蹑手蹑脚走到书桌旁,箬竹转头望了眼垂落着地的绯红纱幔,然后缓缓抽出书本。
尚未翻开,便见熟悉的内容跃然纸上。
箬竹双手一抖,险些就要握不住。她瞪大眼睛紧紧描摹过上头的一笔一画,一勾一挑,想从中找出不同,可最终得出结论……正是她昔日在天琴峰上百无聊赖,绘的春桃两枝。
只是这画物虽相同,却并非她的工笔,更像是……池惟青的。
她曾无数次见过池惟青的书画字迹,也被他手把手握着描摹过名家画作,不可能认错这工笔。
箬竹强压住心头错愕翻开书册,内里再看见什么,她觉得自己都不会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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