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贵家的也只能跟着点头,眼睛不住地往外瞧,心道这话若是让庞贵妃知道了,蒋家还有活路吗?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三十年河方小说三十年河西,庞贵妃如今连皇后的凤印都拿到了手里,执掌后宫说一不二,自己的这位太太,却还是记得人家落魄时的事,要说庞贵妃是有要用到蒋家的地方,可也不能……
“你觉得我说错了吗?”蒋吕氏横了裴大贵家的一眼。
“太太说的自然是没错的,只是这信还要不要回?”
“当然要回了,你会仿我的字体,替我回一封信吧,只说场面话就是了。”蒋吕氏这话就是真生气了,连回人家的信都不肯亲手写。
裴大贵家的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只是略一施礼,退了下去,心想太太真的是越来越颠狂了……太太这座大山虽好,可山神时不时的要天崩地裂似地闹一回,就连她这个鞍前马后伺候多年的也难免动辄得咎战战兢兢……她再想想蒋佑方交托给自己的事,若是靠上了六爷……也算是多了一条退路。
蒋佑方回府对闵四娘把蒋佑昌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二哥说二嫂要管家□乏术,满府数来数去也就是你是个有成算的,要你多多小心在意府里的事,能查出内鬼是谁是最好的。”
饶是闵四娘百练成精,听见蒋佑方这么说也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蒋佑昌实在是不知死活,宁要她这个内鬼查内鬼……
也是,谁也不会想到自幼在乡下长大与京中各大豪门素无瓜葛的闵四娘会是内鬼,外人看见的都是他们夫妻恩爱,闵四娘性情温柔灵巧,闵四娘暗自冷笑,这世道就是如此,你掏心掏肺对人家好,人家嫌你脏,你居心叵测,人家反倒赞你是个有“成算”的可靠人儿……
“唉……我如今被折磨成这样,连在太太跟前都不敢抬胳膊,怕太太看见了挑眼……不过是废人一个……”
蒋佑方听她这样自怨自怜也跟着伤心起来,他虽说是儿子,也听过宅门里的媳妇苦,原以为太太不是那样的人,可自己娶了媳妇才知道,太太未必那么慈善。
“你放心,我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受折磨。”蒋佑方用食指摩擦着闵四娘黑青难褪的手腕。
第二日闵四娘到蒋吕氏房中立规矩,见裴大贵家的瞅着她微微的一笑,心里就跟明镜一般,计成了,她轻咳一声,故做不知的径自进了屋。
蒋吕氏已然起身,正对镜梳头,蒋吕氏一向精于保养,就算是如今蒋家事多,她亦是未曾有一日断了保养之事,如今一头青丝依旧如墨染一般,闵四娘依例施了请安礼之后,接了丫头手里的木梳,替蒋吕氏梳头。
“太太这头发真好,又黑又密实,我若是到了太太的年龄,头发能有太太一半好就要谢天谢地了。”
“我这头发啊,是从小养护出来的,如今也是一日都不敢断了蛋清和鲜姜,说起来倒也不是多精贵的方小说西,只是要积年累月不可有一日懈怠才能有如今的好头发。”
“太太定是藏了什么秘方,我也是从小用蛋清和姜汁养头发的,就没有太太这么好。”闵四娘笑道,“太太不说就算了,我拿银子贿赂裴姐姐去。”
“你啊?你就是拿了金山银山,也买不走她。”蒋吕氏笑道,“佑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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