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教我做事?”
陆兴合微微屈身,语气恭敬,“不敢,我只是在提醒督公,万岁时日不多,该早些做准备,不要将精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不值得。”
气氛陡然一转,犀利泠锐自温寒眉眼而起,漆黑的瞳仁宛若深不见底的寒潭,定在陆兴合身上,宛若瞧着掌中猎物一般。
“无关紧要?不值得?”
他挑挑眉,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是你说了算吗?更何况——”
温寒眼底蓦然挑出恶劣的情绪,“若是能够被扶持的幼主,陆太医又怎么知道是不是无关紧要呢?”
闻言,陆兴合悚然一惊。
这……这是什么意思?温寒是要……
自古宦人权势遮天,但也是依靠帝王生存,最为艰难的就是帝位更迭之时,他必须找到下一个合适的靠山。
自古以来,有的宦人早早投了新主,为新主效力,以保自己来日地位,而有的宦人则挟幼主登基,把持朝政,继续延续权势滔天的局面。
温寒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分明……分明就是……想要挟幼主而立于朝堂之上!
“督公,你——”
这一句,直接把陆兴合噎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你”了半天,嗫嚅着,直接败退。
“可是,可是督公不是与七皇子关系甚……”
“甚什么?”
温寒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在这宫里头,谁与谁好,谁与谁坏,这东西又怎么说得清呢?”
宫闱之事,真真假假,哪里能分辨明白。
陆兴合几乎昏过去。
老天爷,这也太嚣张了吧?
温寒不愧是行走宫闱的老江湖,瞧着陆兴合一张脸青青白白,连日来郁结的心情也不由得大好,悠悠然撑着手杖,一瘸一拐的走远了。
下一步,估计就是向千里之外的那两位告状了——
温寒挑挑眉,丝毫不以为然。
谁护着谁,还说不准呢!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慕容笙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啊……阿嚏阿嚏阿嚏!”
究竟是谁一个劲的在念叨他?
慕容笙收拾妥当,从天色渐暗之后就去往坟山。
引蛇出洞,必须得单枪匹马才是。
浮图的坟山是有些诡异的。
这座坟山面积广阔,坐落在浮图城的最西南角,据说山脉的另一侧,就直通古襄和苗域。
也可以说,这座山浑然天成,是唯独一处浮图与外界连结的地方。
慕容笙牵着马,悠哉悠哉的把四周逛了一圈,直到深夜子时,四周隐约浮出异动之际,终于把容韫给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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