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生活在这种地方,利益往来四个字已经刻在骨子里,能被人利用,说明自己还有用处,亦是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
慕容笙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叫人无法拒绝。
脚步声由远及近,踏过木桥,入了湖心亭。
来人步伐匆匆,很快就打断温寒思绪,迅速迈进来,“怎么穿这么少待在这处?夜里寒凉,湖心亭水汽重,你身子受不住的。”
温寒抬了头,讥讽的勾了勾唇角,“嗯……若是死了,难道不是合了三皇子心意吗?”
这话说的叫人没法接。
慕容璟匀语塞,浅浅叹了一声,在温寒身边坐下来,语气柔和又轻缓,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温寒,你我自小的情谊,一同长大,不比旁人,别说些气话。”
他解了身上的披风,俯过去给温寒披上,垂了头,仔仔细细的系好带子。
“如今这京都里,我只有你了。”
半月前淑妃过世,在冷宫中悄无声息的死去,没激起半点波澜,正巧乾帝病着,性子反反复复的暴躁,谁也不敢在这个风头上讨不快,事情就这么一笔带过。
就连从前盛宠正隆的慕容璟匀,都不曾在乾帝面前提及生母半个字。
曾经也算是盛宠一时的女人,在时光飞逝过后,到底落了个凄惨而终的结局,叫人忍不住扼腕叹息。
那个女人对于乾帝来说是耻辱的存在,不贞洁于皇室而言,更是明晃晃的嘲讽和有失天颜,此事虽无人敢议,但也无人心里头不清楚。
温寒扫了一眼慕容璟匀,心头因这话而略微发软。
确实,在这座皇城里,每个人都是囚徒,就算是金尊玉贵的皇子,亦是不例外。
但温寒还不傻,这人来找自己,并且拿旧时情谊作挟,无端打起了感情牌,自然是有所图的。
他往后靠坐了坐,避开慕容璟匀的亲近,面上无波无澜。
“三皇子想方设法入我东厂,又是所为何事?”
慕容璟匀抬眼,整个人坐的方正,当下这才打起话头,切入正题,“你帮我,入我阵营,可好?”
温寒闻言,似乎毫不意外,嗤笑一声,语气嘲讽,“可我记得,三殿下曾经多次谈及,对那个位子毫无兴趣。”
果真啊——
人心都是易变的东西。
慕容璟匀掀了掀眼皮,似乎并不在意那话里的讽刺,“曾经?曾经我母妃还好端端的活着呢!所有的人和事都在变,被逼着做出改变,也是寻常事吧!”
曾经他纵有宠爱,也没什么夺位之心,那东西于他而言,全然没有什么意义,日子过的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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